小哥睜開眼就看到了眼前修長瑩白的手,指尖微微泛著紅,額頭有些癢,但小哥沒有動,剛睡醒聲音還有些啞,“哥哥?”
江嵐揉了揉他的頭,坐起身,笑道,“頭髮有些長了,回家給你修剪一下。”
“好,回家。”
隔天吃過早飯小哥坐在石凳上,圍了塊布,江嵐拿著剪子站在他身後修修剪剪。
半晌後繞到小哥身前,打量一會兒利落地下了剪刀。
早飯前小哥洗了澡,這會兒頭髮已經幹了,短短的髮絲飄落到地上,圍著石凳聚了一圈,又被江嵐的腳步打亂。
“好了,”江嵐伸手掃了掃小哥的額髮,很清爽、很完美。
小哥抿唇露出一抹笑,“張秉成傳了信來。”
“說了什麼,”江嵐隨口問。
小哥把信遞過去,示意江嵐自己看。
江嵐展開信,開頭是一句很熟悉的問候語,江嵐直接略過。
信紙一頁頁看過去,直到看到最後一行字。
“此信之後或有數月無法傳信,萬望勿憂。”
似乎生怕有人擔憂,後面又跟了一句,“若事情進展順利,半年內我們便可回族。若局勢不妙……我會傳信回來,你不要擔憂。”
落筆,張秉成。
江嵐從看信開始就緊皺眉頭,喃喃道,“明朝沉船、五斗病苗……”
他把信摺好收起來,“明朝還真是,發生了太多事。”
明朝是一個運勢雄厚的時代,有人借勢起,有人因勢落,張家的落寞或許是恰不逢時,又或是大勢所趨。
無論是汪家還是張家都算不上正派,但比起一有點風吹草動就攪事的汪家,江嵐覺得,老老實實守門守了上千年的張家。
還是挺正派的。
畢竟只要沒人去碰張家的秘密和那扇門,他們就能一直隱居下去。
莫名有些乖巧。
“我要離開一段時間,”江嵐低頭看小哥,“你守好張家。”
小哥凝眸抬頭看,“去哪?”
江嵐輕笑,“我費了半個月的功夫分析出來的情報,自然由我去探明真假。”
兩人都知道這話並沒有說完,探明真假之後呢?總不會驚動了汪家人卻什麼都不做。
而且張秉嵐之前就說過,要毀了汪家那幾個據點。
張起靈很想說“我和你一起去”,但他知道,他的身份不能妄動。
再者他連放野都未曾經歷過,哪怕張秉嵐在兩人對練時對他誇了又誇,小哥知道,他現在還沒有能讓哥哥放心的能力。
江嵐繼續說,“逾山留給你,海榆哥追蹤汪家多年,我帶上他。”
小哥沉默半晌,這才啞聲開口,“好。”
“勝字輩和隆字輩有幾個可用之人還在族中,我走之後你把他們調來身邊。”
江嵐還在絮絮叨叨,他發現一到這種離別的時候,他要麼無話可說,要麼說到停不下來。
這要看說話的物件是誰,如果是老一輩人,江嵐無話可說。
同輩或者比他輩分小的人,那他就會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