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月醒來時,頗為疲憊,一點力也提不上來,在臥榻上愣了半宿,就連片刻前來稟報事情的弟子也未使得蒼月回神,害得小弟子在外硬生生的站了半晌。
確實是他的禪房。
經過半日的梳理,蒼月再三確認,的確是。
“佛座。”門外再一次響起一個聲音。
蒼月終於回了神,下榻朝外走去,開門後,才道:“何事?”
見到蒼月,小弟子心中那是一個勁的高興,但是高興歸高興,卻還是做足了禮數才開口道:“天帝派人送了帖子過來,佛座可允?”
“為之何事?”
“新帝登基,四海八荒理應慶賀。”
小弟子此話一出,委實令蒼月心底一驚。他不曾記得仙界曾有退位讓賢之事一說,難不成是他記錯了。遂又問道:“新帝是何許人?”
蒼月問得也讓小弟子愣了一愣,心底雖揣摩著,但是還是恭恭敬敬回稟道:“新帝乃是已故先帝幼子君墨瓏。”
不知不遠處坐落有次,開得正好的往生花令蒼月迷了眼,還是風聲有點大,蒼月聽得有點重音。在他記憶中,仙界幾十萬年來,掌控者為君墨瓏無否,怎的……
“我說蒼月,你是睡昏了頭,還是仙魔大戰打到了腦袋?怎的糊塗了?”一個違和的聲音從不遠處的月牙拱門後傳來,緊接著落入眼簾的是一身青色長衫的男子,眉心間那一朵妖豔赤紅的曼珠沙華刺得蒼月雙眸微痛。這泱泱九州,普天之下,唯有妖界公主扶生才有這個印記。
扶生直呼其名,搖著一柄扇子,瀟瀟灑灑的走上前來。
小弟子面色一愣,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來,又深怕佛座怪罪,連忙好聲好氣的說道:“此乃佛界弟子僧寮之處,扶施主乃是女子,怎能來此處。”
扶生對此話倒是不以為然,更何況她此刻是男兒模樣,那些修為淺的人自然是看不出來的。扶生特意還轉了幾圈,笑著問小弟子:“若是我更名,你可知我是女子?”
小弟子深深望了扶生一眼,眼神頗為無奈,道:“施主眉間有著獨一無二的印記,自仙魔大戰,施主助佛座挽救蒼生,九州之內,無形之中又有何人不識得施主?”
將這一番話入耳的蒼月望了扶生一陣,甚是詫異,曾經十惡不赦、罄竹難書、九州憎恨之人助他挽救蒼生?明明他此時理應動手將她捉拿,為何心底卻毫無此意。
“但是,我已經來了。”語調張揚而又傲嬌,不容旁人反駁,扶生柳眉微挑。
小弟子愣了一愣,又愣了一愣,氣氛有些尷尬,他覺得還是不說話的好。
只是,扶生終歸是禍害蒼生的罪人,就算心底再無此意,他也要捉拿於她。蒼月想了半刻,決定還是要將扶生拿下。
蒼月出手極快,腳下生風,眨眼之間隔空來到扶生旁側。蒼月本以為扶生會躲開,而扶生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像是在看戲一般的說道:“不承佛座可是忘了你的功力早已喪失。”
蒼月聞此,心底像石沉大海一樣的沉重,隨即在扶生面前停了下來,難怪他醒來之時覺得全身提不起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