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敬宣面色坦然,還帶著不屑的神色,“莫慌,按住之前排練的陣法來迎擊便可。”
“是。”那人應了一聲,也不慎慌張的樣子。
辛夷之前沒有收到關於這個人的名字,只怕是最近才出現的,便問,“這刁候又是誰?是哪個侯爺?”
“什麼侯爺,就是跟皇帝八竿子都打不著的親戚,沒看他連姓氏都不一樣麼。造反就造反唄,還非說自己的救駕,這臉皮,也忒厚了點。”
這種造反的理由也是司空見慣,並不新奇。
辛夷看著還不打算移步的劉敬宣道,“愣著幹嘛,還不快去。”
劉敬宣目光灼灼的看向辛夷,“沒事,我這不是要迎接你麼。”
辛夷眉頭一緊,頓時慍怒起來。對於他們這些在戰亂裡來去的人,什麼兒女之情、親情都是比不得國家大義來得重要的。
“別別,我什麼時候這麼混蛋過。”劉敬宣笑著搖了搖手,安慰道,“那刁侯也不是個什麼人物,攻攻打打好些回了,一次比一次挫,就算我不上陣,我的副將也能妥妥搞定。”
“徐松?”辛夷從沒有正大光明出現在劉敬宣的軍營裡,但這個名字對辛夷來說並不陌生,他是劉敬宣身邊的第四個副將。
“不是,一個月前戰亡了。”劉敬宣抬手向城樓上指去,“你看那邊城樓。我父親曾經提拔的下屬,張靖。”
戰亡對他們來說都已不再是新鮮事了。
辛夷抬首順著劉敬宣手指的方向看去,視線落在那人身上多停了一會,判斷道,“才做副將一個月,指揮戰局很鎮定。”
“是啊,否則我也不會看上他。”劉敬宣對他的新副將也是忍不住的讚賞。
辛夷看了一會還是忍不住的催促他,“你還是上城樓吧,別讓人說了閒話,軍威很重要。”
“嗯,那好吧。”劉敬宣走了兩步,又忍不住的回頭指著辛夷叮囑道,“你就待在這,看你未來夫君怎麼奮勇殺敵的。”
辛夷握緊拳頭就要追上去錘他,劉敬宣握著劍笑呵呵的加快了步伐。
白天的一場仗果然如劉敬宣所說,打得很輕鬆,很快就消停了,也沒有折損多少人手。
辛夷隨劉敬宣邀請,住到了一所宅院裡。宅院離兵營很近,如果沒什麼戰事,劉敬宣也會住在這裡。軍營一般會有其他參軍輪流把手,如果有夜襲,就會放烽火通報。
辛夷難得的閒來無事在院子裡轉了一圈,剛要回去時便聽到有人叫她。
“辛夷。”
辛夷轉過身,看到劉敬宣紅著臉頰向她走來。
靠近時辛夷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喝酒了?”
“慶功宴,我是主將,多少得喝點啊。”劉敬宣嘻嘻一笑,大約是藉著酒勁,他靠著辛夷更進了一點。
辛夷沒好氣道,“那就回去休息吧。”
“好啊,我們走。”說著便拉著了辛夷的手往前走去。
辛夷順手就去抽背後的那把大刀,發出刺啦一聲。
劉敬宣連忙撒手跳開一步,“別別別,我錯了,我錯了。”
“若以後再敢輕浮,我就砍了你。”辛夷兇狠道。
劉敬宣連連點頭,賠禮道歉,“是是是,敬宣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還沒完,辛夷劍眉一豎,“借酒壯膽,罪加一等!”
“哎,這都被你識破了。”劉敬宣拉攏下腦袋,對自己很是失望,“做人家媳婦的人了,不能這麼聰明的。”
辛夷輕哼一聲,帶著得意意味的轉過了身,“不送。”
大刀咔呲一聲,重回鞘內。
劉敬宣看著辛夷俏麗的背影無計可施,唯有默默嘆息。
星辰滿天,守望著蒼茫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