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茜香國地處南境之地,常年暑熱,繁華四季常開,盛產各種香料。其京師名曰芬州,取芬芳之意。《詩經·大雅》鳧鷖篇有云:“旨酒欣欣,燔炙芬芬。”芬芬,香也。
芬州的正北之地矗立一紫金府邸,四周繁華簇擁,綠樹環繞,亭臺樓閣置於其中時隱時現,身在其中,又如降臨世外仙境一般。此府名為玉王府,是這茜香國最尊貴的王族府邸。
玉氏一族自稱王以來,到如今已經世襲傳承到了第五代。玉氏的王族與中原不同,不以後宮龐雜子女眾多為好,歷代王爺只娶一位正妻,是以血脈單薄,傳承艱難。到了第四代,老王爺與王妃也只育有兩子一女,老王爺過身之後將王位傳給了長子清風,正是時任的茜香之王。
這玉清風今年二十有五,自承襲王位之後一直勵精圖治,是以至今尚未娶親。數月前,天朝戰敗,生了和親之意,他便順水推舟,允了這門親事。於他而言,一生宏遠不過是讓這茜香的百姓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至於身邊的女人是誰,似乎遠沒有那麼重要。
此刻,這茜香之王正在議事大廳,端坐於王位上之上,聽著自己的胞弟在耳旁聒噪。
玉臨風道:“王兄,聽聞那天朝郡主在來我茜香途中,先是喜船遭了匪禍,死裡逃生後乘舟南行,又遇了海難。她歷經波折才入得這芬州城,你得親自去迎接,好好安慰人家才是。”
玉清風劍眉微簇,望向自己胞弟的雙眼沒有半絲的溫度,他不耐道:“她受罪?天朝多年欺壓我茜香,我茜香的百姓為此遭了多少罪?如果不是這次我們在戰場上旗開得勝,綁了她的王兄,她肯屈尊降貴來我茜香為妃嗎?”
玉臨風乾笑一聲,心道,自己這個大哥還真是心如頑石,心裡只有茜香的百姓,沒有一絲的兒女情長。他不禁小聲唸叨:“既如此,大哥又何必娶人家過門?”
玉清風冷哼道:“她好歹是一國的郡主,留她為質,名正言順,總比強留那南安郡王好上許多。好了,時辰不早了,你趕快去接她進王府吧!”話音還未落,轉身便走人了。
玉臨風仍不死心道:“哎,大哥,等等我,大哥。聽聞那天朝郡主生的傾國傾城,你真的不去瞧一眼?”
玉清風轉過身來,瞪了玉臨風一眼,緊抿的薄唇只擠出兩個字:“閉嘴!”
玉臨風剛要知難而退,又聽聞他那惜字如金的大哥道:“只將人迎進王府便可,不許讓他們兄妹相見。”
……
這一邊,單月兒正坐在進京的馬車上,挑起簾子,悠哉悠哉地打量著四處的繁華盛景。突然,她覺得鼻子癢癢,一時沒忍住,打了個響亮的噴嚏。她放下簾子,嘟囔道:“奇怪,是誰在唸叨我?”
彩裳體貼地為她蓋上了薄毯,道:“郡主是不是受了風寒?此地雖然酷熱,可是早晚海風還是有些涼意。”
單月兒擺手,道:“不打緊的,我不冷。”又問小巧道:“小巧,咱們是不是快到了?”
身旁的小巧又挑起簾子四周瞧了瞧,方道:“回郡主的話,該是快到了。”
單月兒點了點頭,突然極認真道:“我說小巧,我問你,你既到過這芬州,可見過那玉王爺?”
小巧頭搖得像撥浪鼓,“奴婢一介草民,哪配得見天顏。不過我們王爺待百姓是極好的,自王爺繼位以來,免了百姓不少苛捐雜稅呢!我阿爹說,王爺是極好的王爺,是明主呢!”
單月兒心道,既是英明之主,想必人品不會太差。丟了一顆酸梅到嘴裡,嚼了兩下,又道:“那,那他的脾氣怎麼樣?”
小巧苦著臉,道:“這,這奴婢實在不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