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為何,向來勤勉有加的譚伯今日特地休息一天,專程陪著單月兒來走這一趟。他實在是不放心,讓兩個嬌滴滴的大姑娘隻身前往光棍村,這不是肉包子打狗嗎?
昨日已得譚伯指點,單月兒知道自己的姿容在這延邊村野有些過於點眼,今日她特地穿了一身小巧的粗布衣裳,又尋了薄紗覆面,就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沒有車馬代步,三人到了晌午十分才趕到下坡村。可能因為是用膳時間,村巷裡並沒有什麼人。
聞得空氣中瀰漫的魚米之香,小巧忍不住道:“好香啊,我都餓了。”
譚伯笑罵道:“饞丫頭,一會兒有你吃的,先辦正事要緊。”
單月兒點點頭,道:“譚伯可知是哪一戶人家?”
譚伯點頭,道:“老相識了,只是這人不是個好纏的。”
單月兒又點了點頭,道:“我都明白,您放寬心。”
譚伯扣門,兩位姑娘一左一右緊隨其後。
來開門的是一名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身高七尺有餘,四方臉、絡腮鬍,嘴裡還嚼著一根枯草,看上去有些兇相。瞧見來人,他眼前一亮,卻仍如不銅牆一般杵在門前,道:“是老譚啊,你帶著兩個大姑娘,來我這光棍窩,有何貴幹呢?”
譚伯不緊不慢道:“牛老弟,聽說你家來了為嬌客,我是帶人來尋親的。”
不想那二牛臉兒一扭,道:“什麼嬌客不嬌客,能不能說人話,老子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譚伯也不惱,用壯碩的肩膀在二牛的胸口一撞,進得門去,往外屋僅有的一把木椅上一坐,道:“來了這會子了,也不說請老哥我喝口水,嗓子都要冒煙了。”
二牛將口中的枯草一吐,罵道:“老東西,還跟我擺上譜兒了。”言罷,將一個佈滿灰塵的水壺拿過來,不管不顧地倒了一杯,咣噹一下放在了譚伯面前。
譚伯還真端了起來,一飲而盡。
單月兒看得直皺眉頭,譚伯的意思他懂。輸人不輸陣,對於二牛這種難纏的人,就是要在陣勢上壓倒他。她沒有像譚伯一樣直接和二牛叫板,而是強忍著內心的不悅,暗自觀察起來。很快她在角落的高桌上看到一件鵝黃色的衣物,雖有些髒汙,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那是彩裳之物。於是,她走到譚伯面前,朝他點了點頭。
譚伯會意,又對著二牛道:“二牛老弟啊,你救的這位姑娘,她不是普通人。你救了人家,人家自然是該謝你,可是你阻止人家與親人相見,這就是你的不是了。”
二牛不依不饒道:“我救她的時候,她在海里撲騰得都快沒氣兒了。現如今是我救活了她,那她的命就是我的。”
譚伯氣道:“二牛,你小子別犯渾!”
二牛脖子一梗,道:“吃到嘴的鴨子,哪有吐出去的道理。”
譚伯指著二牛,道:“你,你,你,真是……”
小巧快嘴道:“真是個十足十的混球兒。”
單月兒剛要開口,忽然聽得裡屋傳來一陣咳嗽聲,緊接著是一聲驚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