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師傅，我沒有錯。娘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若不是當初師傅的善良和憐憫，如畫也沒有跪在這兒的機會。難道善良有錯嗎？難道因為別人對我們不公，我們就應該理所當然的失去善良嗎？師傅，你告訴我！”

阮如畫據理力爭，不放棄唯一的希望。

“可是，你不要忘了，你孃的夫妻，就是因為救了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人而引狼入室，遭狼咬而淪為奴隸，你和你的哥哥才會乞討，看盡臉色，飽嘗人間冷暖。”

“煬，他不是壞人，他那麼瘦弱，能做什麼呢？連拿一杯水的力氣都沒有，每天還咳血。老大，你就那麼沒有同情心嗎？那你收留我們做什麼！難道就是要我們為你賣命而已？”

“阮如畫，壞人的臉上會寫著‘我是壞人’幾個大字嗎？沒有救人的本事就不要有普度天下的心。萬一他是什麼傳染病呢？

你置你的同伴，他們的安全誰來負責？你都已經知道他咳血了，你還救？看他的衣著就不是等閒之家，他如果死在這，你是打算讓整個家天下陪葬嗎？

讓人血洗你的同伴家人嗎？我收留你們？阮如畫，你真天真！幼稚！愚蠢！

這個世界天上會掉餡餅嗎？不好有好事憑空落在你的頭上，遇事用腦子，有白吃的午餐嗎？腦子是用來思考的，不是用來裝豆腐，不是用來做擺設！

救你，是看在你的哥哥阮掃對你一片深情地那份兄妹之情。憑你？你有什麼值得別人救的。

你憑什麼心安理得的接受別人的救治照顧？憑什麼！”

“難道我們每坐一件事都要衡量得失利益嗎？為什麼要算計，要陰謀詭計？難道人與人之間就沒有信任，沒有真心嗎？你對我們也沒有真心，只有利用嗎？”

“信任？真心？那也要因人而異。難道你去對一頭狼講真心，講信任？我告訴你，我，如果不要算計，就會沒命。

利用你，是看得起你，至少證明你不是一無是處，還有利用的價值。最可憐的是，當你沒有一點價值被拋棄，那才是最悲哀的。

不算計，能活下來嗎？不陰謀，就只有被別人一刀一刀的活剮。

我們可以沒有害人之心，難道防人之心也不應該有嗎？阮如畫，每個女孩都想做溫室裡的花朵，嬌嫩天真幼稚純潔，可，也得要有那個命。

你所謂的善良只會害人害己。你死了不要緊，不要連累無辜的人。訓練這麼長時間，你竟然連最基本的敏銳防備知心都沒有，太讓我失望了。你可知道，因為你一時的衝動之舉，葬送的是這裡每一個人的性命，是這裡所有的人，包括你的哥哥阮掃。

你走吧，從今以後，我也不再是你的師傅。滾”

阮如畫聞言，震驚的張著嘴巴，淚水漣漣。她沒有想那麼多，她當時只想著救人來著，沒想那麼多，她，不是故意的。

“老大，求你原諒如畫，我們也有錯。”聽到屋子裡的爭吵，杜秋急了，推開房門，門外站著所有的人。

他們都聽到了剛才兩個人的爭執，他們也有錯。四個組長慚愧的低著頭。因為煬是團隊裡的人帶回來的，他們選擇了信任，他們就失去了防範和保護意識，忘記了通常背叛的人就是身邊最熟悉的人。

阮如畫咬著最春，無聲的落淚，低泣。她，對不起大家。師傅罵的對。

“別在這兒跪了，要跪出去跪，我看見就煩。出去。”百里千沐轉過身看煬，不看阮如畫和一群孩子。

阮如畫緊咬著下唇抬起頭，看向百里千沐，她，是那麼的嬌小卻扛著多少重擔。她，對自己來說，不止是老大那麼簡單，更是師傅，親人啊！

是自己太冒失了！阮如畫撫著臉衝出屋子。

“你們也出去，好好反省。你們真是太讓我失望了。一個強者，你們只懂得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沒有敏銳的腦袋有什麼用？

身體再魁梧也只會被人當槍使，做活靶子！成為一個只會殺人的工具，你們還有什麼用！還想保護自己的親人，就憑你們現在的這份愚蠢，莽夫，還不如現在就死了，乾淨，免得浪費糧食，浪費空氣，浪費我的精力。

你們都走吧，我用不起你們，我還想長命百歲，活的久一點。”

“老大，我們錯了。”所有人跪在地上請罪。

“老大？我是老大嗎？你們才是老大，我得哄著你們各位老大開心了，哄著要你們訓練，強迫你們做你們不喜歡不願意的事。

是我錯了，我的心是冷的，血是冷的。你們都給我出去。”

藍風拉著其他三個人出去，其他人也跟著退出屋子，關好房門，再度筆直的跪在院子裡。

他們永遠忠於她！

她罵的對。他們太自以為是，有了一點點小成績就目中無人，不知道天字怎麼寫了！連最基本的防備之心，警覺之心都沒有了！

自以為就天下任我縱橫了！其實他們就是個屁，還是個啞屁，根本不會響的那種。

其他人在四個組長身後跪著，反思，自省，修煉。這也是個不錯的冥想時間，適合修煉靈魂力。

百里千沐斜瞅著半躺在床上的煬，偏著腦袋思考。

“我威脅不了你們的安全，所以請原諒她吧。就算不幸死在這，也不會有任何人找你們麻煩。我可以現在就走，這幾天打擾了。”煬吃力的一字一字慢慢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