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奪過她手上的借條，直接撕得粉碎：“利息，不可以嗎？”

“真沒想到，你還會還錢。”李曉芸有些譏諷地一笑，整得我心裡賊不爽。

“不過你的錢從哪來的？”她又向我追問。

“無可奉告，”我拿出煙盒，抽出一根菸叼在嘴上，“你只需要記清楚一點就行了。”

我認真地看向她，沉聲道：“現在，我不欠你什麼。”

我又去摸打火機，卻突然頓住了手上的動作。我突然想到王靖宇送我這個zippo，她看到熊貓用過。

唉，我日了狗了。

兩重身份，每一個細節都透著端倪，我覺得日子過得很累。

我沒有理會神色複雜、皺著眉頭的李曉芸，轉身就走。

仔細想想，孟雪卡上的四萬八，一下就只剩一千了。

我正想著，就聽到身後傳來李曉芸冰冷的聲音：“林飛，不要以為你還了錢，我就會對你刮目相看！”

我啞然一笑，轉過頭對她比了箇中指。

草泥馬的，老子只是做應該做的事情，需要你這個賤人刮目相看嗎？

雖然我的動作很粗鄙，但向學院主任比中指的感覺還挺爽的。

李曉芸氣得磨牙，狠狠地瞪著我。

我哈哈一笑，看到她生氣就覺得爽，哼著小曲就走了。

當天放學後，宿舍的三個室友竟然留下來主動幫我打掃教室。讓我比較詫異的是，好像這次他們不是做樣子給我看，而是真心的。

畢竟我攆都攆不走，還說都是一個寢室的客氣啥，約好一起去吃飯。

就談話這一會功夫，他們已經有人提著桶去接水、有人拿出掃帚掃地、有人拿抹布擦玻璃了。

我愣了一下，隨後露出一個微笑，從鼻子裡輕輕嘆了口氣：“拿你們沒辦法，那今晚我請客吧。”

他們一個勁叫好，笑呵呵地說飛哥仗義。

四個人一起，沒多久就把教室打掃乾淨。

說來好笑，明明都是室友，我卻已經一年多沒和他們聚餐了。

再次和他們坐在夜色下后街的燒烤攤，我竟然有點感慨。

整了兩箱啤酒喝，三個人喝著喝著，也就聊開了。

竟然有人跟我認罪懺悔，說當初偷了我的錢，覺得賊過意不去想還我。

我尼瑪人都傻了，你怎麼好意思說出來啊？

真的，要不是氣氛挺好的，我都想一啤酒瓶砸他頭上。

“算了，”我故作大度，“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不是都說好翻篇了嗎？”

室長嘆了口氣，說起來以前的事情。

他們說最開始入校大家都在想方設法和室友搞好關係，也沒想過欺負我。

後來看到大家都欺負我也沒遭到報復，甚至李曉芸還在暗中支援，他們也開始跟風了。

開始還只是試探，後來發覺我好像真拿他們沒轍，也就跟其他人一樣習以為常，甚至變本加厲了。

就好像，我天生就懦弱該讓人欺負一樣。

聽到這我都愣住了，拿著酒愣是沒喝下去。

我突然想到兩句話。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