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連連打嘴,衝莊瑚道:“我……我哪裡是這個意思,我說是我二老爺的事兒,扯上太太的幹嘛!大姑娘你說是吧?”
莊瑚道:“聽到聲音,知道二太太在,我來看看。竟不知二太太又有故事。”
說著,莊瑚和秦氏對視一眼,笑了。
原本,曹氏想來找秦氏支招,眼下意思,討個沒趣。再坐一會子,扯些家常,曹氏便告辭。出東府,沒心趣回北府。途中,莊瑚遠遠跟來,招呼她停下說話。
莊瑚道:“我們太太脾氣最近不太好。”
曹氏沒趣兒回應:“瞧出來了,這府裡哪個脾氣好的來著。”
莊瑚笑道:“我看琂妹妹脾氣最好了。”
曹氏眼白一翻:“甭跟我提她。”
莊瑚看了一眼園子裡的花草樹木,嘆息一聲:“我們太太跟太太你一樣。別人再好有什麼用,自己好才受用。若是幫得人好,自己自然也會得到幫助。”說著,往旁邊一株夾竹桃走去,掐了上頭的花,道:“園子裡的夾竹桃開花了。花一謝,該到十月了。”
曹氏冷冷道:“大姑娘你倒是有心看花啊桃兒的,你也不為你哥哥著想,倘若你們那房生下個兒,有你們好處來?唉,同路順道,跟我一樣!”
莊瑚道:“是啊!我是嫁出去的人,潑出去的水。也是不打緊的。”
曹氏見她如此說,更是沒意思。扭著肥胖的身子繼續向北府去。
莊瑚卻跟著不放,三三兩兩,言說其他。曹氏不聽還好,一聽,知其中的韻味。
莊瑚掐著手中那枝夾竹桃玩,道:“聽說這是當年老太太還在宮裡頭當差的時候——種的夾竹桃,今日開花,開得滿園都是。當日老太太不曾想,只種那麼小小一枝,生出那麼多來。二太太知道老太太為何種嗎?”
曹氏只顧自己走。
莊瑚又道:“老太太能得到太后的垂愛,就是這花兒了。”
曹氏停下,打趣道:“大姑娘如何知道?承花受寵,那是妃嬪的事,老太太當年……當年也就是一個…………哈哈哈……”
莊瑚捂嘴賠笑,道:“太太有所不知,夾竹桃看起來嬌豔萬芳,實際上奇毒無比,特別是對受孕了的女人來說。你想想,太后對我們這些奴才好,我們這些奴才不做點事討太后歡心,怎麼承寵另眼相待?才有這樣的富貴?”
這話說得輕輕的,旁人聽不見,曹氏是聽得真真切切。老太太過往,她從不得知,日常妯娌之間也不敢造次亂說。今日莊瑚滿口提,不止怪,還是十分新奇。
莊瑚完了話,淡淡笑著離開。走之前,不忘記在曹氏頭上別住那枝夾竹桃花。
曹氏怕自己中毒,猛甩頭抖下。
跟在身後的貴圓忙上前幫挑掉,道:“不打緊的太太,有孕之身的人才忌諱呢。”
曹氏推開貴圓的手,道:“你也這般說。”
回到北府,遠遠看到莊瑛在廊下生悶氣,一問才知,莊瑛去東府找莊瑜,莊瑜不在,下人告訴說莊瑜跟丫頭靜默去鏡花謝找琂姑娘。等她來到鏡花謝叫了半天,竟沒人肯搭理她。
遂心懷不悅回到北府,一人坐廊下氣惱。
曹氏回來見狀,譏笑她說:“姑娘倒是受用,整日不勞心忙事,花心思惱給誰看?”
莊瑛的丫頭紫鴛回道:“姑娘去鏡花謝叫半日門,沒人理。”
曹氏怒啐,過去掐了一下莊瑛,罵道:“好不知羞恥。人家不愛跟你玩,你還熱臉貼冷屁股。臊是不臊。”
莊瑛脾性如莊瑜,靜靜的。日常比莊瑜還要多分與世無爭。
莊瑛道:“這與你何干?”
說著掉了眼淚,往自己屋裡去。
曹氏奈何不得,罵罵咧咧進屋,跟貴圓低聲暗語,不知說些什麼鬼話。
莊瑛去鏡花謝找庒琂等人,叫門不出,當是姐妹情份薄,庒琂親莊瑜多些,親自己少些。故有些氣惱。殊不知,庒琂等人真不在屋裡,此刻,她與莊瑜、莊玳、肅遠、曹營官等人齊辦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