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卷二:最是夕陽那不盡溫柔的昏紅 146、歷國齊家

吳崖撇了撇嘴,心裡有些不屑。他跟隨齊中軒十幾年,對齊中軒知根知底,真正生死搏鬥,他覺得齊中軒未必是他的對手,在他眼中,齊中軒在武者行列當中,已算得上是頂尖高手了。

“道友似乎不太看得起武者。”

就在這時,對面囚室有人朝他搭起了話。他微微地抬起頭,眯眼看過去。對面囚室關著十來個人,說話的是坐在門口的一箇中年道士。

道士看道士,分外眼紅,畢竟同行是冤家。

會被關在大牢裡的道士,首先肯定不是出身道門正統,因為官府只敢抓遊方野道。其次遊方野道大多是坑蒙拐騙被抓進來。

吳道長看他身上連個腳鏈也沒有,還“住”的是十人大通鋪,跟自己這種“重刑犯”差得遠了,於是又有些不屑:“怎麼,你有不同見解?”

那道士“嘿嘿”一笑:“最近數百年裡,萬界靈氣嚴重匱乏,恐怕末法將至,往後煉氣士修煉會越來越困難,而全憑人身潛力的武者,將有全新的機遇。”

“無稽之談。”吳道長冷笑,“只要玄都玉宮還在,只要聖人還鎮壓著諸天氣數,修行界便是再昌盛繁榮數萬載也不足為奇。”

在修行界,聖人幾乎是所有煉氣士的信仰。

獄卒見他倆旁若無人地聊起來,簡直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於是用刀連著鞘把牢門砸得“咣咣”作響:“給我閉嘴,這是你們閒聊的地方?”見二人識趣地閉上了嘴,他志得意滿地坐了回去,偷偷取出壺酒抿著。這就叫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他卻不知,二人已揹著他用法力包裹聲音來交流。

“看來你對本道的話半點也不信。”那中年道士傳音道。

“咦,還真是道友。”吳崖吃了一驚,以為對方是最下乘的騙子,沒想到這一手傳音入密用得如此純熟,顯然是個修為不弱的煉氣士。而自己感應不到對方的修為,說明對方遠遠超出了他的境界,於是心生敬畏。

他心裡雖有敬畏,但還是不認可對方的話,傳音道:“武學太粗暴了,對人身多有損傷,無益於壽數,且少有晚年能善終的,這怎麼能和煉氣士相比呢?”他的口吻客氣很多。

“道友不信,貧道帶你去看。”

那中年道士吹出一口雲氣飛到空中,那雲氣竟形成了鑰匙的形狀,自然而然地穿過牢門,鑽到吳崖四肢鎖鏈的鎖眼裡,無聲無息替他解開了束縛。

吳崖一怔,旋即狂喜。這鎖鏈一解,憑他的修為,只要不是齊中軒那種高手,誰也攔不住他了。

“噓。”中年道士卻向他作了個噤聲的手勢。

吳崖眉頭皺著,正不知要不要聽他的,四周圍環境忽已斗轉星移,他與中年道士竟瞬息間來到了外面。

天邊如血的晚霞,巷子裡孩子的歌謠,都讓他恍如隔世。他下意識地看向中年道士:“你既有此神通,為何自甘為囚徒?”他實在無法理解中年道士的自虐行為。

中年道士微笑看著他:“天地眾生皆是囚徒,何處不為囚室?”

“你到底是誰?”吳崖心神微震。

“貧道闕殿河。”中年道士說罷臉色一變。

吳崖心裡一緊:“怎麼?”

闕殿河道:“貧道把錢袋落下了。”

“不就是錢麼,”吳崖示意他放寬心,“我有不少,不用擔心。”

“就是你的。”闕殿河嘆氣道。

吳崖摸了摸雙手袖子,發現儲物符竟不翼而飛,登時臉都綠了:“你,你這什麼遁法,怎麼把我儲物符給遁沒了?”

“幸好道友總算沒有缺胳膊少腿。”闕殿河嘿嘿笑道。

“你……”吳崖想到自己儲物符裡的全部身家,跳腳道,“落哪了?快告訴我!”

“別擔心,貧道給你準備了衣服。”闕殿河說著就取了件乾淨的道袍給吳崖。吳崖接過,臉色鐵青地一字字道,“你這是給你自己準備的吧!”

“啊,對不住,拿錯了。”闕殿河連忙換了件,這回果然小了很多,是侏儒穿的款式。

吳崖愣住了,看到熟悉的袍子樣式,嗅著熟悉的氣味,他額上的青筋一根一根暴起:“闕道友,我的儲物符是不是落你儲物符裡去了?”

“絕沒有的事。”闕殿河一臉嚴肅,“貧道怎會用救你脫困來要挾你把儲物符給我呢?貧道一身正氣,是絕不會幹這種事的。”

你是沒有要挾,你他孃的直接拿走了……吳崖恨得牙癢癢,相比之下,謝青雲只拿走了他的捆龍索,簡直可以稱得上仗義。當然,他並不知道謝青雲彼時還不認得儲物符。

“你不是說要帶我去看所謂武者?”他現在身無分文,決定先跟著這個缺德道士,伺機拿回自己的東西。

“跟我來。”闕殿河神秘一笑,領著吳崖穿東街走西巷,來到一個闊氣的大院子,上面有個匾額,寫著:齊府雜役招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