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校場。
午時,陽光普照。
天上地下,都似乎變得很暖和。
伴著校場裡傳出來的熱火朝天的操練聲,連蕭索的殘冬,都似乎變得不那麼寂寞了。
謝青雲遠遠聽到,心中浮上疑惑:難道真的只是為了剿匪而已?
當然,他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既然到了,怎麼可能不仔細勘探勘探。
他踩過落葉小徑,校場已在望,可入目的情景卻讓他呆住了——裡頭空空如也,點塵不驚。
他快步來到校場入口,一再確認,甚至揉了揉眼睛,終於肯定不是幻覺。
校場裡沒有人,那聲音卻又是從哪裡發的?
莫名的寒意升起,雞皮疙瘩一陣一陣。
他舉步踏入,過柵欄時,明顯感覺到一重水波般的阻滯感。
禁制?
會發聲音的禁制?
果然,一進入校場就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校場內外,一個人影也沒有,連張生所說會驅趕閒人的那些士兵,也一個都沒看到。
他們去哪裡了?
突然,他的心裡升起一股凜冽的寒意:這些人恐怕已被帶往雲州城。
但是怎麼帶呢?
五百人可不是小數目,走到哪裡都會非常顯眼,如果讓人目睹五百人進入雲州城,然後人間蒸發,恐怕誰都會感到奇怪吧。
先回去再問問張生,看看能不能找到別的線索。
……
謝青雲趕回張生住所時,卻聽到一個爭執聲。
“當票是真的,當年我曾祖父也確實收了你的傳家寶,但我沒有騙你,那東西真的被米麵商人買走了,這是我爹去世前親口告訴我的。”
“我不管,你今天必須把我的傳家寶拿出來,否則我跟你沒完!”
“你這人怎麼不講道理?當票我收下,這十五貫錢就當賠償你的損失了。”
“我不要錢,我只要傳家寶,你快拿出來,你快拿出來啊!”說話之人說著說著竟帶上了哭腔,還拽住了張生的衣服,一副要跟他拼命的架勢。
“發生什麼了?”謝青雲連忙上去阻止道。
那人被謝青雲推開,只得怒瞪著他。
張生苦笑道:“恩公有所不知,這人叫張太炎,來糾纏好幾回了。這回急賣蠶種,就是為了賠償給他。”
“哦?”謝青雲道。
張生道:“好教恩公知道,小人曾祖父之前是開當鋪的,他家曾經在我家當了一件手串,確實有這麼件事;可好巧不巧,就在我家當鋪開不下去時,來了個姓王的米麵商人,把我家的東西一兜地收走了。”
謝青雲拿了當票看了看,然後對張太炎道:“這就是你不講道理了,四十年前的當票,莫說人家拿不出來,就算能拿出來,日期早過了,是個死當,你現在問人家要寶貝,早幹嘛去了?”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