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霍栩這麼說，季昱哲顯然是因為不知道這個事而狠狠的愣了一下，不過很快恢復平靜，淡定道：“沒事，找到了也好有人替我去比賽，反正我現在是沒資格說什麼了。你也知道我到了時候了，以後估計也，沒什麼機會上場了。”

他低頭摸了摸自己還貼著手術貼的手腕，現在鎮痛劑的勁還沒過去，沒什麼知覺。這雙手曾經在中路殺出一片天地，可現在已經不是當時。

“八年了，還是挺快的嘛，一轉眼過去了。”

他十六歲開始職業生涯、到現在為止二十四歲，拿過一個s系的世界冠軍，數個lpl聯賽冠軍，一個季中賽冠軍，無憾了。

霍栩倒是有點不忍心打破這懷舊的氛圍，但還是忍不住抽搐著眼角拍了拍他季昱哲的肩：“也不用這麼悲觀。又不是不讓你上場了，也沒退役。等你手好點跟新中單輪換著上就行。”

“……”

季昱哲突然想起來，自己合同還沒到期。

“我突然覺得，等新人上來之後，我退到替補席沒事打個比賽做個直播什麼的挺好，一邊玩著遊戲一邊撈錢，美滋滋啊。”

做直播或者解說基本上就是職業選手退役之後的去向了，而像這種一線戰隊出來的選手，基本不愁吃喝甚至一個個富得流油。如果聰明點再拿著年輕時打下來的經濟去做點專案投資什麼的，又能賺個盆滿缽滿。

以上，霍栩是個例外。

他是個圈裡眾所周知的打完遊戲就得回去繼承億萬家產的富二代。

“哎，五點了，我媽快回來了，你要留下跟我們一起吃飯麼？我叫她再多買點吃的。”季昱哲說著已經掏出了手機。

電話還沒播出去就被霍栩攔下，“不用了，我還有事。”

“那行，你走吧。”季昱哲巴不得他趕緊走呢，呆會他母上回來三人擠兌在一小病房裡吃著寒酸的湯湯水水，多尷尬——因為剛結束手術，飲食上禁忌比較多，季昱哲對此很不滿。

霍栩臨走前說道：“俱樂部給你批了兩個月假，先養傷，完事之後，回來商量後事。”

“……”

季昱哲差點沒給蘋果噎死，“好你個商量後事，你這特麼說的是人話嗎？”

“隨便。”

“……”

季昱哲一臉嫌棄的盯著他背影，倚著床頭啃蘋果，目送他離開。

霍栩掐這個時間算算，那小姑娘的比賽該打完了，場地在俱樂部和醫院的中間，剛好可以順道去看一眼。

開了車去，路上小堵️，到時不到六點。

還沒下車就遠遠看見會場門口左邊不到兩米的距離，那巨大的玻璃牆前，一戴著小黃帽的小姑娘抱著膝蓋呈一副自閉狀的蜷在臺階上，抹眼淚，眼眶被風吹的通紅，嘴差點沒撇到地上去。

霍栩一手搭著方向盤，在車裡坐了會，隔著一貼膜的車玻璃，安靜的看了好久。

看著看著，沒忍住，笑出來。

雖然很可憐，但是，你媽的，這也太可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