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抱住之後,除了一記清脆,還傳來了沉悶的一聲,抱住我的人發出的沉沉的嘶啞的悶哼。
等我反應過來,才看清楚抱住我的人是誰。
譚易陽的臉色難看的要命,再抬頭只見他手不停的捂著自己的後背,而一地的碎片散落開來。
我也顧不上其他,直接扶住譚易陽,衝著譚老夫人大聲的質問:“他是您的兒子,您這樣做是為了什麼?”
見我這麼說話,像是更加的激動,方才還坐在床上的譚老夫人,立刻下了床衝了過來。
甚至將手中的手機直接向我砸了過來。
譚易陽眼疾手快的將我護在了身後,一把攔住了她。
只見譚老夫人一邊衝著譚易陽拳打腳踢的,一邊衝著我大罵道:“你這個賤人,勾引走了我老公,為什麼還要出現在這裡?你來了也好,讓我弄死你,這樣你就可以把老公還給我了,死賤人,去死吧,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伴隨著她的尖叫聲,說著就披頭散髮的從地上撿起花瓶的碎片朝著我扎過來。
我的第一反應不是躲開,而是立刻緊閉起了眼睛,心裡驚得害怕極了,幾乎是動也無法動彈。
可是下一秒碎片並沒有落在我的身上,依然是譚易陽擋在了我的身前,任由譚老夫人將碎片一下一下的扎進他的前胸,血很快染紅了他那精緻白色的襯衫。
我不禁捂著嘴,有些失神的看著這一切,心臟都快要嚇得停止了跳動。
直到此時此刻,我才驚覺自己究竟有多害怕。
可譚易陽穩穩的站在那裡,任由譚老夫人為所欲為,直到我緩過神來想要去幫助他,譚易陽才抓住譚老夫人的胳膊,沉沉的出聲道:“媽,發洩夠了嗎?她不是翁麗珍,你認錯人了,他們只是長得像,你到了該吃藥的點了。”
譚老夫人像是累了,不停的大口的喘著氣兇狠的盯著譚易陽,他們母子倆的對視就像是被定格了似的。
終於過了很久,譚老夫人緊緊的盯著譚易陽胸口的血,還不斷的咒罵著,甚至手上還不停的比劃著:“你出血了,你是不是要死了?譚兆輝你活該,你趕快去死吧,你為什麼當初非要來招惹我,招惹了我還要去招惹別的女人?我是真後悔給你生下孩子,我當初就該把易陽那孩子掐死,如果不是他的出生,也許我早就跟你離婚了,就是有了他,我才捨不得這個家,你們譚家人沒一個好東西!!!”
緊接著,譚老夫人的嘴裡一個勁的唸叨著“我要掐死易陽,對,就該掐死他”這句話,反覆的唸叨著,然後扔掉了手中的玻璃碎片,像是失了魂似的慢慢的往病床上走。
聽到這些話,我不禁的看向了譚易陽,他的臉色依舊跟方才一樣,他一定是經常聽到這些話,所以才會無動於衷,否則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在聽到自己母親說想要掐死自己的時候還能如此沉著冷靜。
一時間我的心有些堵的慌,也許是因為看到這一幕想到我媽對我的殘忍,又或許是覺得心疼譚易陽,他是有母親,但似乎比我的狀況還要糟糕。
此時譚老夫人雙腳踩在碎玻璃渣上,只見譚易陽快步走過去直接將她橫抱了起來放到床上,直到醫護人員進來給譚老夫人打了一針鎮靜劑,她才漸漸的睡了過去。
她睡著的樣子看起來可憐極了,如果不是徐遠提前告訴我她的精神狀況越來越差,常常認錯人,我想我一定會被她嚇的不輕。
雖然她和我爸的命運差不多,都是被自己的另一半背叛,可是我卻無法對她同情起來。
大概因為她跟我媽之間的仇恨,讓我自然而然的對她產生了一些牴觸的情愫,而現在,她又差點把我當成我媽,要做出傷害我的事情。
我就站在譚易陽的身後靜靜的看著他們,直到聽見醫生對他說道:“譚先生,我立刻叫外科醫生過來處理一下你的傷口,傷口被劃的很深,感染就不好了。還有您母親,這種狀況我們建議儘快的去專業的精神病醫院比較好,畢竟那裡的更為專科一些,有更多的精神復健。”
說完醫生便急匆匆的離開了,而徐遠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走了,這裡只剩下我和譚易陽兩個人。
他看著我忽然開口:“你不該來這裡的,走吧,她很情緒化,精神會瞬間崩潰,容易傷了人。”
邊說著,譚易陽邊用一隻手捂著自己受傷的胸口慢慢的坐了下來。
他的額頭上滲出了很多汗珠,傷口一定很疼,他忍耐的艱澀的樣子就像是一根尖尖的刺插進了我的心口,讓人揪的難受。
我走到他面前蹲了下來,手搭在他的膝蓋上,用著哽咽的聲音說著:“是不是很疼?不用你趕我會走的,不過我等醫生處理完你的傷口再走。”
譚易陽抬起頭,一瞬不瞬的盯著我,我清楚的看到他喉結動了動,像是要說什麼話,只是下一秒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表情依舊淡淡的問我:“還在乎我對嗎?”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只是怔怔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