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皇元武雙目一凝,此刻在大帳之內,所有將領的眼睛都看著傳令兵手中的信件,目不轉睛。
傳令兵領命,立刻開啟手中信件,高聲念道:“茲東王府皇元武小王爺親啟:經年帝都一別,再無相見,進來聽聞元武小王爺率軍抵都,心中甚是欣喜,特邀請小王爺到城中一敘,了表地主之誼。北王府皇正初敬上。”
傳令兵的聲音停止,聽到了這信件中的內容之後,整個大帳之中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將領都是眉頭緊皺,面露怒色。
這信中所說,看似是讓皇元武去赴宴,其實這就和去送死差不多,什麼地主之誼,根本就是扯淡。
皇元武聽完,卻並沒有惱怒,他拿過信件又看了一遍,而後擺了擺手,讓傳令兵下去,自己則將信件抓在手中,踱步回了自己的座位。
“小王爺!北王欺人太甚,末將願請五千軍士立刻出城,拿下皇正初!”一位將領明顯怒不可遏,皇元武剛剛坐定,便立刻出言請戰。
“末將不用五千人,有三千,定讓北王自食其果!”
隨後,又有幾名將領請命出征,一時間大帳之內亂了起來,諸多將領都是義憤填膺,恨不能現在就衝上去,將北王皇正初碎屍萬段。
“安靜。”皇元武的聲音有些低沉,但卻清晰的傳入了所有人的耳中,聽到皇元武的話,大帳之內立刻就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皇元武,但他們的臉色都不好看。
自己主帥讓人如此羞辱,而且這主帥還不是別人,是東王府現在的實際掌權者小王爺皇元武,北王這封信措辭狂妄,根本就沒拿東王府當一回事,在場的都是武將,也沒人能受得了這樣的羞辱。
“看看你們,都是百戰之將,碰到這麼點事情就發火發怒,像什麼樣子?”皇元武坐在座位上,不怒自威,他的聲音低沉,任何人都知道,現在他的心情一定很差。
皇元武的心情的確不好,尤其是收到了這樣一封信。這信件傳達了兩個訊息,首先,皇元武進軍帝都的訊息,皇正初恐怕早就得知了,但他卻沒有出兵阻攔,而且之前的七道關隘也未受什麼阻攔,可以說一路是暢通無阻,這足以證明,皇元武的猜測是正確的,北王皇正初一定是和楊勤達成了某種協定,而這個協定,一定是針對東王府的。
其次,北王在信中清晰的寫到,地主之誼。這表明,起碼在帝都方面,已經默許了皇正初佔據帝都其他兩城的事實,且現在任何行省守軍都沒有動作,可見帝都沒有釋出北王為叛黨的命令,皇正初佔據帝都,拿下東王府之後,下一步就是登上皇位,這一點,誰都能看的出來。
皇元武有些弄不明白,楊勤應該十分清楚,如果皇正初登上皇位之後,恐怕第一個要收拾的就是他,而他現在卻沒有任何反擊的動作,除了扶持一個傀儡皇帝之外,沒看到他有任何動作。難道楊勤反叛的目的就是單純的殺了帝國的皇帝?如果他想這麼做,沒有其他企圖,那後面又為何要扶持新帝登基呢?
想到這,他又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信件,雙目微眯,一個想法,出現在他的心中。
“傳令,全員原地戒備,通知我的近衛隊,準備隨我一同進城。”皇元武的這句話一說出口,全場譁然。
“小王爺!”有的將領立刻忍不住了,他不由的上前一步,道:“這明顯是一個陷阱,小
王爺不可去,絕對不能去!”
“對!小王爺絕對不能去,這明擺著就是鴻門宴,有去無回,那皇正初沒安好心!”
“小王爺,您下令,我立刻帶領人馬拿下皇正初的城池,您是東王府的領袖,絕對不能隻身犯險!”
一時間,整個大帳之內七嘴八舌,所有的將領全部不同意皇元武的說法,只有兩人人保持沉默,一人是丁姜,另一人就是站在丁姜身旁的劉儀,他沒有像其他將領一樣義憤填膺,而是看著皇元武,神色鎮定。
“好了,你們這樣說讓我聽誰的?”皇元武見在場的將領七嘴八舌的勸阻自己,不由眉頭一皺,道:“一個一個說!”隨後,他看到了站在丁姜身旁的劉儀,神色一動,道:“劉儀,你說說。”
眾將的聲音平息了下來,轉而將目光投向一旁的劉儀,劉儀面色凝重雙手抱拳微微躬身,而後輕聲道:“末將認為,小王爺可去。”
“劉儀!你安的什麼心?這明擺著就是一個陷阱,小王爺若是去了,有什麼三長兩短,如何交代?”
還沒等皇元武說什麼,劉儀身旁的一個將領立刻就開口罵了起來,隨後周圍的諸多將領同時出聲,斥責劉儀的言語。皇元武卻不動聲色的看著劉儀,而此人也是動也不動,任憑身邊的其他將領怒罵,一句嘴也不還。
“收聲。”諸多將領的聲音吵得皇元武有些心煩,他瞪了下面的將領們一眼,說話的聲音高了一些,此話一出口,下面立刻又恢復安靜。
“說說,你是如何想的?”皇元武較有興趣的看了看劉儀,此人之前一直跟隨自己,性格謹慎且思慮周全,跟他外形的粗獷十分不搭。
“末將以為,小王爺可去。”劉儀的聲音不卑不亢,說話擲地有聲:“以目前的形式來看,擔心小王爺安危的,絕對不止我們東王府一方,還有一個人,生怕小王爺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