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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山澗中的道人

熊瞎子摔壞了腿腳,別說是去雲崖澗,就連去一趟天竺山都要命。後來,紫霞真君不辭而別,師兄一事暫且算是無緣。

熊瞎子從未見過此人,只記得有這麼個廢柴師兄,名字叫做:三花道人。廢柴也只是另外一個極端的猜想。

“三花?花魚,花肉,花道士?”唐牧插嘴道。

不過唐牧說的也在理。

熊瞎子白了唐牧一眼,唐牧急忙閉嘴,讓熊瞎子繼續說。

熊瞎子號了下李小純的脈,說季子期受了驅蟲令之傷,一下子應該不會回來尋仇。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找師兄三花道人救活李小純嗎,若是找其他人,治不了這無影之症。

雲崖澗極端兇險,怎麼進去,實在讓人面露難色。

天竺山距離六里地三百多里,單邊得兩三天,唐牧掐算了下,拇指朝自己一指,說道:“熊掌櫃,你看我唐牧馱他去雲崖澗怎樣?”

“你?!”

熊瞎子搖了搖頭:“進山林採春方打胎的你行,去雲崖澗你還差點!”

熊小云氣還未消,冷哼一聲,對慫人說大話的唐牧嗤之以鼻。

熊瞎子想了一下,馱著李小純前去,實在艱難,何不將三花道人請出來,若是他來到六里地,第一可以治好李小純,第二老瞎子尋仇上門,也好有個高人應對。

眾人商量一番,決定由唐牧代表熊瞎子去請三花道人,來去花費從李小純身上的銀子中扣除。

熊瞎子回黃泉藥堂取來紫霞真君留下的百兜衣,交給唐牧帶上,這衣服是丹藥浸泡煉製,水火不容,三花道人見了,便知道是手足同門。

這三花道人所說是個花道士,但還是有些本事的,三花道人本名李定,京城昌平人。

青山綠水間,溪流彎彎繞,山中採樵人,江畔垂釣翁。話說當年李定還在青陽道館之時,昌平有兩個賢人:一個是漁翁,名喚張乾;一個是樵子,名喚李定。他兩個是不登科的進士,能識字的山人。一日,在京城裡,賣了肩上柴,貨了籃中鯉,同入酒館之中,吃了半酣,各攜一瓶,順涇河岸邊,徐步而回。張稍道:

“李兄,我想那爭名的,因名喪體;奪利的,為利亡身;受爵的,抱虎而眠;承恩的,袖蛇而去。算起來,還不如我們水秀山青,逍遙自在,甘淡薄,隨緣而過。”李定道:“張兄說得有理。但只是你那水秀,不如我的山青。”張乾道:“你山青不如我的水秀。有一詞為證,詞曰:煙波萬里扁舟小,靜依孤篷,西施聲音繞。滌慮洗心名利少,閒攀蓼穗蒹葭草。數點沙鷗堪樂道,柳岸蘆灣,妻子同歡笑。一覺安眠風浪俏,無榮無辱無煩惱。”

二人是來來回回爭論,山清還是水秀,最終只能折中,江湖互吹,或許也因為如此,三花道人放棄考去功名的機會,投到了紫霞真君門下,從此跌落人生谷底,加之被青陽道觀除名,更是多跌了幾米。

話不多說,這唐牧確實有點本事,上了天竺山,進了雲崖澗。

這雲崖澗下面是暗河,上面是溶洞,中間一層怪石嶙峋,上承天光,下連暗河,一根根鐘乳石矗立,一道道天然石牆遮擋,好似一個迷宮。進入其間,東西南北難辨,行走時得仔細看著腳下的道,不然就有墜入暗河的兇險。

但就這樣的環境,足是逍遙自在。

“雲林一段松花滿,默聽鶯啼,巧舌如調管。紅瘦綠肥春正暖,倏然夏至光陰轉。又值秋來容易換,黃花香,堪供玩。迅速嚴冬如指拈,逍遙四季無人管”

唐牧聰明,將百兜衣穿在身上,找把石子捏在手中,走過的地方,就坐下記號,縱使找不到花道士,自己也不至於在這深山險澗迷失了方向。

在雲崖澗內轉悠了幾個時辰,到了溶洞盡頭,一柱陽光從天上照射下來,可以清楚地看見洞的盡頭有一方石室。

石室內一個瘦小的糟老頭子,雙眼緊閉,盤腿坐在石臺上。老頭身披破破爛爛八卦衣,腳上是塵封已久方口鞋,手捧一根掛滿蛛網拂塵,腳尖前平放著一個繪有陰陽八卦的大葫蘆,一個冒著香菸的爐子看起來像是在煉丹,不過細看之下又不像,哪有這麼煉丹的。

看著裝束,想必就是三花道人,眼中一直注意著老道身前的清香,這麼多年在城隍廟的摸爬滾打,對香紙的認知那可是有著一番認識。

“道長!”

唐牧輕叫幾聲,生怕驚了老頭。

唐牧嗅了嗅香火,頓時覺得心曠神怡,看著那一縷一縷的青煙,卻焚出了個兩長一短,心生疑惑:“香分三等:一為好香,二為惡香,三為平等香。可是這好香焚出了惡果,你這香,鬼神不受。”

老頭紋絲不動,像是沒有聽見。唐牧躡手躡腳走到老頭身前,見老頭面色死灰,眉毛和眼睛被蜘蛛網擠成三角,兩綹鬍鬚子如“八”字般掛在嘴角兩側,整張臉上沾滿了泥土,坑坑窪窪,形如蛤皮。

唐牧又喊了幾聲。最後,乾脆一拳打在石室的牆壁上,啪的一聲,震動整個石室。

老頭忽然睜開雙眼,眼球中射出一束藍光,修煉得一幅採山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