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差不多!”朱雀哼了一聲,轉身看著墨霜:意思是,撿到便宜了,還不趕快。
然而男人看都不看紅髮男子一眼,雙目直視女人,沉聲冷笑:“妖族最高禮節?你的意思是,讓我,給他們跪下?”
女人皺眉:“按照我族禮制,身份平等的情況下,以最高禮節賠禮是一種坦然認錯的行為;考慮到對方不是王族皇親自然不必全跪,單膝便可。”
幾聲低笑出自男人牙縫間——欺人太甚!就算他再如何不堪,他也還是妖族的皇室血統!給欺負他的平民下跪?這是什麼道理?!
一個“不”字擠出,眼裡是無畏無懼的嘲諷,五十鞭而已,為了避免這種陳芝麻爛穀子的小事,要自己下跪?更何況,他在無鋒面前也答應過,不跪不拜;若是讓那個人知道自己連這種事情都要屈服,那麼,自己真的就只有畜生這條路可走了!
女人氣結,看了朱雀一眼,意思很明確——我給過他機會了。然後讓那兩個壓著墨霜的人走向刑場。
“等一會兒!”還是被朱雀喊了下來,眾人有些不耐煩的看著他:“他是黃督旗的弟子!你沒有權利罰他!”
此言一出眾人譁然。
“好像是這麼回事兒?是見過黃督旗教過他。”後面的人群紛紛小聲議論。
女人明顯的震了一下,而後冷冷對著朱雀道:“那又怎麼樣,我照規矩辦事,既然同學同練,那便不分高低貴賤。就算黃嶽到了我跟前看著,我依舊這麼處理!妖族豈是個溜鬚拍馬、見風使舵的地方?!”
朱雀徹底沒法子了,當下眼珠一轉,直接對墨霜使了隱形的壓迫力。
然而那個被擒的人,只是怪異的看了他一眼,雙膝幾次在朱雀無形的壓力下一軟險些跪倒,卻又在半空中硬生生的直起來。
一來二去,看得眾人莫名其妙——這人到底服不服軟,到底跪是不跪?
終於是受不住朱雀越來越大的壓迫力和不明狀況亂以施恩的好意,在雙腿再次打直的時候,男人突然說道:“五十鞭,我認。要我下跪,休想!”
這也變相的告訴了朱雀自己的意向,朱雀當下只得撤力,扼腕長嘆。他不明白,一個單膝跪地的賠禮道歉而已,簡簡單單就可以了結當下的問題,為什麼這個人就這麼倔,寧願吃皮肉之苦?!
看著墨霜被壓下去,朱雀不由分說的立刻化了小鳥飛走,他要去找黃嶽討個說法;畢竟那五十鞭可不是普通的挨鞭子那麼簡單!
“知道了。”小竹林內,剛練完功的黃嶽在朱雀彙報完情況後只是面無表情淡然應了聲,絲毫沒有幫忙的意思。
這就……沒了?
朱雀看著眼前的人,五十鋼鞭啊!就……“知道了”然後,沒了?
男子突然對墨霜有了一絲同情,他覺得那個人有點兒可憐,連唯一能救他的人,都那麼的涼薄。
“軍令如山,軍規不可違,雖然你們還不是正規的暗衛,但也不能法外容情。”黃嶽的回答依舊淡漠。然後他從懷中掏出了一瓶上好的傷藥,想了片刻,又收了回去。“一會兒,你去扶他一把吧。”說著就要往回走。
還不等朱雀領命,兩人之間突然出現了一絲氣流波動;黃嶽神色一凝,將氣流收入掌內化開一看,頓時眉頭一皺;只見他深吸了口氣,才踏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而後轉頭對朱雀道:“走吧,看來不得不管了。”
朱雀一臉喜色和驚訝混雜:“怎麼了?”
卻不想黃嶽重重嘆道:“他把行刑人給打了。”
男子瞠目結舌,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
刑場高臺被鐵鎖護著,周圍是看熱鬧的七嘴八舌的人群。
今天的重磅訊息,一個不開眼的小子公然無視紀律還頂撞訓教;作為難得一見的反面教材,各個階層的弟子都被特批停止訓練,到刑場上觀看,以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
然而,當執法人扒那個人的衣服的時候,雙方不過爭執片刻後,那個大熱天捂得嚴嚴實實的黑衣人居然大打出手!
先是雙方肉搏,隨後乾脆各種術法招式都用上了。
臺下弟子看得是目瞪口呆,心道這哪兒來的個不怕死的,敢跟執法人對著來;而臺下的訓教則是一臉鐵青——這是以儆效尤嗎?這簡直就是給在場的弟子創造出無限多的“第一次”!,再這麼鬧下去,說不定哪天他們就會想揍人的揍人,想造反的造反;有人帶頭就有人效仿,這不是起了反作用麼?
正在周圍的弟子以看好戲的神色去看臺上的表演,而各個訓教猶豫著要不要去制止鬧得不可開交的幾人時;空中劃過了一黃一紅的兩道光。
然後那兩道光直接在小範圍內漫天飛舞的術法之間乍現;兩個人影出現在刑臺上。
對方停手,墨霜捂著下肋,皺著眉頭,顯然是受了傷。朱雀連忙將人攙扶住,去檢視他的傷勢。
“督旗大人!”執法者朝著黃嶽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黃嶽蹙眉看了墨霜一眼,轉而問那人:“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