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走個幾步,墨霜回首看看躲在樹後縮頭縮腦的人;朱雀見男子回頭立刻予以一種鼓勵的手勢,然後又縮了回去。
扒開齊腰的草叢,順著已然有人走出的小道一路向前。
花草密佈之間,立著一個小屋;屋子周圍是清理出來的一片空地;草屋的煙囪裡還有餘煙輕繞。
男子快步走去考慮著如何跟對方打招呼,思索了半晌心裡已有打算——自己只管把人引出來,其餘的事情丟給朱雀處理。
編好了幾個粗製濫造的由頭,墨霜走到小屋門口敲了敲門,輕輕問了句:“有人在麼?”
等了一會兒無人回應,他又敲了敲房門重複說道:“有人在家麼?”
還是無人回應。
看來,朱雀來的實在不巧,兩人都不在家;隨即,他扭頭朝著那棵不遠處的粗樹所在的方向望去,不見紅衣男子的身影。
“等一會兒看看吧。”墨霜心下想著,找了個地方坐下。
正待百無聊賴的時候,他隱隱約約聽見了一陣如銀鈴般的笑聲,顯然是兩個女子的聲音。
墨霜不知為何,心頭一顫,趕忙站起身來就往旁邊的樹後一躲。
笑聲漸近,心跳漸快。
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要像朱雀那樣躲起來,當下又走了出來,輕輕喚了朱雀幾聲,卻不見對方動靜。當下便定了定有些慌亂的心神,大步朝著聲音的方位走去。
往前幾步,他在如浪潮般浮動的花海間看到了兩個歡呼雀躍的嬌柔身影。
再往前幾步,一白一綠的身姿在遼闊的豔麗芬芳中翩然起舞,如同兩隻形態優美的蝴蝶對自己所鍾愛的鮮花奉獻著輕盈的舞蹈。
近一些,陽光下白玉般細膩滑嫩的手臂,輕撫花朵。
近一些,一掌可握的細腰,在漫天的嫣紅奼紫間輕擺。
再近一些,綠衣女子那一點豔麗的朱唇就在眼前,櫻桃小嘴旁生著一顆小小的黑痣,臉上有兩個一笑即顯的酒窩;濃密纖長的睫毛將她低垂的眼簾罩上了一層小小的陰影,吹彈可破的肌膚在明朗的天光裡有著淡淡的粉紅。
她手腕上純金的一串細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外露的細腰上掛著一串金鈴,小巧可愛的肚臍在金玲的顫動下顯得安靜而羞澀。
——是個美人!
墨霜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偷偷的觀望著,耳畔是綠衣女子起舞時晃動金鈴發出的高低起伏、頗有韻律的音符。
想必,她腰間的鈴鐺是特質的吧,用作一種樂器?墨霜看著那人優美而活潑的舞姿不禁想到。
那麼那個白衣服的人呢?
不同於綠衣女子那露腰敞肩的大膽裝扮,那個女子著了一身白色紗裙,寬袖細腰。她一直背對著自己,似乎是在欣賞綠衣女子風情萬種的舞姿。
她的長髮飄散在風裡,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有些淡;她的袖子與裙襬在空中潑出了一種恬靜與安詳。
不必做任何的動作……她便與滿界的花草相融,與藍天白雲相應,與這片大地相合。
那是一種怎樣的悠然纏綿、暮雨春露的感覺?
——不過一瞥,他人便成了陪襯。
白衣女子的頭終於隨著青衫美人的舞步開始慢慢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