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臉那柔美而又不失傲氣的線條映在男人眼裡;那小巧而挺拔的鼻樑、那淡雅而擒笑的紅唇、那內斂而含情的鳳目、那如畫的柳葉細眉和飽滿的額角還有那略尖的下巴……
墨霜的瞳孔開始收縮,呼吸開始急促,心臟如同被誰狠狠的捏了一把,沒由來的酸楚刺痛;片刻之間,天地倒轉,白晝盡黯。
“是她!怎麼是她!”
沒了前一刻靜觀碧衣美人起舞的愜意,這會兒只覺得自己胸口發悶、渾身是止不住的顫抖。
倒退幾步,男人匆匆忙忙的躲到旁邊的一排樹木後,努力的平復著自己的心情。
大澤林一見,從此便在他心尖上劃清了那道白與黑、光明與晦暗的界線。
她讓他嚮往,卻無嚮往的資格;
她讓他覬覦,卻無覬覦的膽量;
她讓他痴狂,卻又在痴狂中掙扎。
他覺得她是一道光,可以照亮世間一切陽光照不到的角落;是一團火,在寒冬臘月裡喚醒並溫暖著無家可歸的棄兒;是一滴水,在乾涸的沙漠裡予人生命的渴望……但,她卻永遠不會屬於他。
他想跪在她面前,讓那雙輕柔潔白的手撫摸著他的頭頂,然後輕聲鼓勵:“不要怕,你還有我。”
他也想在她的眼畔展露出自己一身的累累傷疤,讓她細膩的指尖婆娑著自己的滿目愴然,然後擔憂的問著“疼不疼?”
他更想將之粗魯而蠻橫的攬在懷裡,讓她無法掙脫、無法動彈!
他想親吻她,感受著她那風姿卓越的優美和讓人迷醉的線條;但他又想捏碎她,砸掉那諸多有形或是無形的純白,與自己一同墮入黑暗!!
……
如果他們同在一片夜色下,是否可以再也沒有隔閡?
如果他們同在一片陰影中,是否可以再也沒有阻礙?
如果他們同在一片晦暗裡,是否可以忘情相擁?
…………
牙齒用力的咬合,嘴唇顫抖,看到她的瞬間,淚水終是違背了誓言。
——他做不到。
他做不到妖族戰士所理應的流血不流淚;
他也做不到將自己的頭埋入她的懷中求索安慰;
他更做不到將自己那一身傷口毫無遮掩的展現在她的面前——單單是那個有著特殊意義的文身,便讓他在她面前無法抬頭。
其實……他想跟她說話卻怕自己的心思被看破,想要跟她並肩卻害怕自己的骯髒玷汙了她的潔白。
所以,在那之後,每當他想起她或者看見她;無論之前自己有多麼開懷,最終都會變得暗沉無光。
這是他的毒藥——一顆讓他有著剜心之痛、剔骨之傷;卻又甘之若飴、苦苦覬覦的毒藥。
見而不悅、避無可避、思之若渴、求而不得。
這,便是她對他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