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于燕看得真切,來者個個頭戴狼頭盔,黑甲黑靴,連手裡的武器都是一水的黑色。雖然他們沒有騎馬,卻可以斷定,這正是令人膽戰心寒的幽騎軍。
只見這些人衝進陣中,猶如狼如羊群一般,揮刀便砍,出槍便刺,頓時慘叫四起,血肉橫飛。
鮮于燕當機立斷,一提身子,站在了鞍橋之上,身子一彈,皮球般拋了出去,直奔廣平王、邊令誠所在的方位射去。
只見他半空中身子一轉,兩把長刀在手,就勢一落,兩顆狼頭已然西瓜般滾了出去。
這段山路是打伏擊的絕佳地點,奈何山道崎嶇狹窄,弓弩和滾木礌石都不能使用,幽騎軍放棄了軍馬,改為徒步戰鬥。相比之下,戰力大大削弱了不少。所以,鮮于燕一出手,便殺了兩人。
空間逼仄,退無可退,躲無可躲,兩軍混戰在一處,只由得利刃劈砍穿刺,簡直是人間最*、最血腥、最殘忍的肉搏戰。
幾名郎將、幾十名沙陀近衛組成了一道堅實的肉盾,死死守住廣平王和邊令誠。
邊瘋子見狀,登時來了精神,摔打起身上的鐵鏈,吵吵嚷嚷個不停。把鮮于燕氣得心裡一陣樂,心裡暗罵,這不怕死的瘋鬼。
獨孤歡一使眼色,手下眾人把住了馬車四角,自己一打馬和廣平王,並排在了一處,拔刀在手,不使敵人來犯。
廣平王,倒是異常的冷靜。他四下看了看,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突襲來的幽騎軍,總數不過五百,和密報所說的一樣。這裡山道崎嶇,他們並不能發揮出全部的戰力。
這樣兇殘的敵人,能夠剿滅五百人,已是不小的勝利。不論付出怎樣的代價。
廣平王穩如泰山,來犯的幽騎軍不斷的栽倒在自己腳邊。
鮮于燕邊戰邊看,卻見賀蘭壽和他的手下,被堵在了廣平王和邊令誠的外圍,一群小太監藉著機會,不斷向這裡殺過來。
賀蘭壽,異常的自信。馬都沒下,眼也不眨,頭也不斜衝過來,
只憑著耳力,將圍過來的幽騎軍一一砍殺。
那二十個小太監,也是鎮定自若,圍著賀蘭壽自成陣型,沒一個亂陣腳的。
哎呀。郭曖這死小子,也太入戲了吧。都這時候了,還裝呢?鮮于燕看不出破綻,不由得笑罵。而且,也不見魚諾海那小子。這幫王八犢子,到底演的哪一齣?
幽騎軍在這些武林高手面前,的確不夠招架的。然而,對上那幾千所謂的精兵,殺戮的手段卻還是綽綽有餘。
眼看著山谷裡幾千兵馬,撲通撲通的倒落在地,山道上一層一層鋪滿了屍體和殘肢,鮮血如溪水般沿著山道汩汩流淌。
大規模的戰鬥約莫進行了半個時辰左右。
廣平王這邊五千精兵,幾乎可以說是死傷殆盡,只剩了百餘名沙陀近衛,還有賀蘭壽、獨孤歡的人。
幽騎軍死傷也很慘重,殺光了山道上的*,一個個向著廣平王的方向集來,看樣子,還有七十多人。
近乎巷戰一樣的肉搏,五百破五千,這樣的戰鬥力,簡直就是魔鬼。
賀蘭壽趁機貼近了廣平王,十名小太監緊隨著自己,十名小太監看緊了邊令誠。
鮮于燕斜眼一瞅,不由得咋舌。這群小太監,看來比魚諾海領的那一百來人加起來都要厲害不少。這麼大場面,竟然沒有一個死傷。
眼看著七十多名狼頭幽騎軍集合在一起,步步緊逼。
廣平王這邊,一干人等,知道真正的死決才剛剛開始。
只是,賀蘭壽、獨孤歡,甚至廣平王,這些人骨子裡,都打的什麼小算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