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郎君可曾對因為這些斥責你?”
馮玉剛想說從前是有的,她在外面和妯娌幹完架,回院裡就得和自己郎君幹架,不過自小妹為太后以來,郎君對她也尊重了,妯娌也不甚敢明面上和她過不去。
不過,她還是搖了搖頭,“沒有。”她才不想讓大姐小妹知道自己從前過得不好呢。
“那你郎君的妾室可曾忤逆你?”
“她們敢?!”馮玉高聲道,她馮家雖然算不得高門,可配他李家也是綽綽有餘,他們家雖然是非多,可禮法嚴明,哪能讓妾室蹬鼻子上臉,敢讓她這個正室丟臉?
“那就是了,若郎君敬你,愛你,自然眾人也不敢,欺你、瞞你,可若是郎君不如此,那自然上行下效,大家都敢來踩你一腳。”
“母親軟弱固然是她的缺點,可父親如此行事,不就給了徐婉機會?”
“若無徐婉,也會有餘婉,胡婉,柳婉,所以,這問題的癥結在於父親。”
馮夕轉過頭來對著盛少青道,“太后,來之前臣婦同阿玉商量過了,臣婦當初出嫁時的嫁妝還在,這些年也攢下了些田產,變賣一番也應該能填上這個窟窿,太后就不必費心了。”
當年,她們虧欠了馮傾八年,如今也不該馮傾來替她們面對這一切,就算她是太后,這些事情於她而言不過是一句話的事,但在她們這裡,馮傾首先是她們的小妹,之後才是北涼的太后。
盛少青有些愕然,她沒想到兩位姐姐入宮是已經有了對策,一時語塞,反應過來趕忙道,“如何能讓兩位姐姐動用嫁妝?哀家會派人去修繕周圍府邸,不過家中可能就要兩位姐姐多照顧了。”
眼看馮夕還要推拒拉扯,盛少青卻意識到好像有什麼不對勁,怎麼是她們姐妹三個在爭搶著為那麼個老爹付賬,平日裡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跌著了的兒子呢?
吃喝嫖賭樣樣精通,敗光家產,現在又要來吸她們的血,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姐姐……全弟已經成年做了官了,又不是三歲小孩,怎麼能讓我們為他負責呢?”
馮夕皺了皺眉道,“可他說,他…沒那麼多錢。”
“他出去賭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家裡沒那麼多錢?”
“他出去瀟灑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家裡沒那麼多錢?”
“出事了想起來他有三個姐姐了,再這樣慣他下去,怕才是真的要出大事呢!”
馮玉瘋狂點頭附和,“就是就是!”
“可若是我們不接濟一二,這,怕是鬧起來不好看呢!”
盛少青想了想,既然他是官身,領著朝廷俸祿,用他的工資補貼家用不過分吧,要是一個月工資不夠那就兩個月,直到還完為止。
“姐姐,這有何難,他如今在朝廷做事,每月領著朝廷的俸祿,既然現下急著用錢,直接賒著就是,何須我們出錢,全弟長大成人,也該承擔起自己的責任了。”
“你說,他如今差多少錢?”
馮夕被盛少青想出來的辦法雷的不輕,但是仔細一想還真是個辦法,就是不知道太后是怎麼想的,只得磕磕絆絆報了個數字出來。
盛少青掐指一算,差不多也就半年俸祿,不多不多。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盛少青小手一揮,“姐姐你就說是哀家口諭,讓他以祿代資,祿田裡的收成就不算了,只有一點,他若還是好賭成性,哀家可不介意讓他變成白身。”
馮夕無奈,只得無奈同意了這個法子,只有馮玉,差點笑出了聲,她們那個好弟弟這下有苦頭吃了。
不過,私心而論,她雖不喜歡這個弟弟,可他若是繼續這樣混下去,她們幾個的日子也不會好過。父親從前疏於管教,徐婉又一心溺愛,直把他寵成了現在這個無法無天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