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理取鬧!”方心然指著自己的鼻子,哼了哼幾口氣,“那女人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嗬,說到這兒,你家先生可真狠啊,竟然對一個殘疾人家暴,這更加罪大惡極......”
老陳哪裡還聽得她胡言亂語,一把捂住她的嘴,將其拖走。
安言又夢到那一夜的雪,冰冷透過毛衫凝固了血液,路燈映照出他頎長的影子,他拖著單薄的身影,頭也不回地走著。
安言不敢說話,她怕一開口,對方決絕的話語就將她擊打得潰不成軍。
雪愈發大了!
他清俊的眉眼扯出鋒利的開口,決絕的話語像一把利劍刺著安言的心窩。
“回去,幫兇!”
“啪”拖鞋擦過安言的耳邊,她下意識的閉眼,身體顫慄。
“我讓你回去,你耳聾嗎?”
他又逼近了一步。
安言看到他*的雙腳,擔憂的泣不成聲:“寧寧……”
他頭也不回地向前跑,她拖著僵硬的身軀奮力地向前追。雪花迷離了視線,耀眼的光穿過手掌,安言的身體像斷線的風箏,猛烈的疼痛霎時滲透骨髓。
安言努力的睜開眼,馬上就能碰到他的臉了可鮮紅的血擋住了僅存的視線。
他終究是隨著雪花消失無蹤。
安言滿身是汗的驚醒,整個身體像是被碾壓一般,她竭力地起身,昏暗中一雙大掌按住了她的雙肩,梔子花的味道串入鼻端。
“啪”床頭檯燈亮起,安言看清眼前人的樣子後,身體一怔慌忙地掙脫。
寧予白一手按在她的肩頭,一手拖著她的後腦,輕緩的將她放下。
安言羞赧的不敢看他的眼,對這才見一次面的人,她想不通那種熟悉感是什麼?
而明明已經深埋海底的心事卻又如潮湧現,更令她喘不過氣。
她再次問出了那句:“你是誰?”
寧予白清淺一笑,修長的手指附上安言紅腫的面頰,每一下都輕柔細膩的拂過,安言被這絲絲瘙癢撓得氣息紊亂。
“你的記憶這麼差嗎?還是我給你的印象不深,”他靈動的手指移向安言敏感的耳際,溫熱的氣息撲在她的面頰,“寧予白,這下記住了嗎?”一字一句,撩人心扉。
猛然,安言抓住了他亂動的手,漆黑的眼闖入他浩海星辰的眸裡。
她哽咽出聲:“你……認識……明寧宇嗎?”
寧予白避開她炙熱的視線,星眸微斂輕嘲笑道:“原來……你夢裡喊著的“林林”不是……”眸中劃過一抹漣漪,像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一般,他按捺住心頭的激動,冷情出聲。
“不認識!”
安言失望垂眸,輕笑低喃:“我在期待什麼,三年前他就永遠的離開了!不會再回來,回不來了……”每每想到此,她的心撕裂一般的疼。
滾燙的淚落在寧予白的手心,令他心尖一顫,手掌情不自禁的摸上安言的臉,眸裡只剩下關於她的一切。
他忘乎所以,安言也忘記了所處的環境。
橘色的燈光就像兩人的守護神,直到天亮,一切方才迴歸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