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孤舟一系故園心

秦梓長的比秦樞端正一些,說話態度和表情還是會時不時的暴露出以前的狂妄。秦松問她綁架孩子的人是誰她也不敢直說,只說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非得要不該要的東西。現在秦老太爺一走,她在她丈夫家族中的地位一落千丈,還要秦松日後不計前嫌多幫襯她才行,至於她哥秦樞,她才不想再管了,讓他自生自滅去。

傍晚黃昏時分,葉慶輝代表葉宏明特意前來弔唁秦老太爺。韋心跟唐衝及唐氏的代表一起前後腳到了殯儀館。葉慶輝似乎是秦漢忠的舊識,與秦氏長子秦侯億是相當的不對付,看見秦樞和秦棟兩個不肖子孫恨不得上去踹兩腳。他看見徐斌之後仔細的詢問了一下江天衣為什麼不在,知道她出了事,一再叮囑他說不要讓太多人知道,不然會橫生更多的枝節。

入夜時分,秦松的社會關係到場的人更多了一倍,他本身就是一個非常出色的大夫,再加上他繼承了秦氏掌門人的位置,有很多人都是專程奔著他的身份來弔唁老太爺的。活到秦老太爺這個歲數,故人早就已經死的差不多了,黃泉路上也是形單影隻,年輕一些還在五六十歲的小老婆全都是上不了檯面的,這種大場面,必須老老實實呆在家裡做飯。

定慧看到秦松及秦氏一干宗親根本就走不開便到徐斌的旁邊說到:“雪茗的狀況不太好,我得去看一看她,你方不方便載我過去?”

徐斌立刻撥開了人群叫上餘管家一起趕緊離開殯儀館,一邊開路一邊說:“她現在的狀況再往嚴重發展兩天就可能會需要上人工肺,大夫已經徵求家屬的意見,葉宏明在醫院寸步不離地守著她,可是仍然高燒不退。”

定慧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到了醫院的隔離病房外面,燈火通明,程雪茗的父母跟主治大夫在走廊裡說話,看見了新的人過來看望女兒,便趕緊停下來招呼秦香織和徐斌。

在短暫的交流過後,定慧帶上了口罩進了隔離倉,徐斌在外面等候著,葉宏明被換了出來,他三天三夜沒有閤眼,眼珠熬的通紅,嗓子也徹底啞了,只是人還沒崩潰。

徐斌問他:“怎麼會發展的如此之快!?就算是肺炎感染也至少得一個星期才能這樣吧?!”

葉宏明喝了一口紅牛說:“血液感染的發展速度本身就要比飛沫傳染的速度快得多,好在她比較年輕,大夫說高燒不退就還有戲,等待自身免疫讓細菌感染控制住就還有轉機。一旦進了icu隔離病房,一切就只能交給天了。”

徐斌透過小窗戶看了一眼握著程雪茗手的定慧,心情非常的複雜:“她自己有意識嗎?如果真的發展速度最快過免疫反應,她會同意進icu嗎?”徐斌一連問了三個問題。

葉宏明聽了長出一口氣說:“我告訴她最壞的打算,她說寧死也不進icu,說如果說人生只剩下這一兩天的時間,她不要對著那些陌生的護士和大夫。她還有一點體力,痰多的時候就把所有的人都攆出來,誰也不讓在邊上。也絕不允許插管,寧可咳到憋死。”

徐斌點點頭:“病死也要做仙女,不愧為人間絕色。除非失去意識了,不然就別給她上人工肺,人工肺的治癒率太低了,而且還非常非常的痛苦,不會比現在好多少。”

葉宏明特意加重了口氣說:“那我也不會看著她死。除非讓我死在她前面。”

程雪茗的母親聽見了這期倆人的對話,拿走了葉宏明手上的紅牛說:“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小葉你去休息一下,你狀態差就更沒辦法說服她,去吧,這裡有我和她爸守著。”

葉宏明親信大秘書高瑞及幾個大助理使勁的點頭,徐斌給他們使了顏色示意他們把葉宏明給架出去。

過了半個小時之後,程氏父母因為其所在的政治地位又招來了幾個省裡的大廳.官,這些人拿來了水果並寒暄了十幾分鍾後就走了,徐斌一直等到江天衣的媽媽從病房裡出來,已經是夜間十點多鐘。

定慧從病房出來與程雪茗的媽媽說到:“這孩子已經同意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可以插管。只是不能上人工肺,不然她對這個世界沒有那麼多留戀,會扛不過去。”

程雪茗的媽媽本來在小輩們的面前強忍著眼淚,聽到江天衣母親淡淡話沒有繃住哭了起來,“我的女兒啊……怎麼就命這麼苦呢……她從來沒有遇到葉宏明這個小子就好了!一切都不會發生了!你就說她這些年去了多少危險的地方都沒有事!偏偏被一個恐怖分子給算計了,我真的是不甘心啊!”

定慧從開始點點頭表示在聽,到後來就是徹底讓程氏的父母發洩一下情緒。她也從她的角度說了一些話,但是程雪茗的父母親完全都聽不進去,這時候她們提起了江天衣失蹤後她自己有什麼感受。

徐斌坐在樓道長凳上猛的抬起頭來聽。

她很淡然自若的說到:“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人生便是定數與變數參半。倘或命中註定如此,即便強人道所難贏天半子又能如何?不過是一生一世,我只祝她能早日證得佛果脫離六道輪迴,少受些人間疾苦。”

程雪茗的媽媽聽完都愣住了:“你可真是想的開!我可做不到!她是你的骨肉啊,你就不心疼嗎?!”

秦香織既是不辯駁也不糾纏,她淡淡的拍了拍程媽一直抓著她的手,給徐斌使了一個顏色,讓他跟著自己一起離開。

徐斌在路上沒有忍住也想要問她這個答案:“你作為母親就不心疼嗎?”幾次欲言又止,讓他抓耳撓腮的。

定慧法師說到:“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生未必樂,死未必苦。你懂嗎?”驀地,江天衣的媽媽坐在車上,體察了徐斌的痛苦說了這句話。

徐斌被她細緻入微的觀察力給震撼了:“您難道不覺得,雪茗這樣的女子如果就這樣年輕就死了不是太可惜嗎?!”

定慧法師看著徐斌說:“黃泉路上並無老少之分,眾生平等。昨夜我在夢中見到一個女孩。26歲死於車禍,年輕貌美又十分眷戀著紅塵,我告訴她,世人皆苦,或早或晚,又何必如此執著,放下一切包袱便可隨心而去,追求大自在的輕鬆,不必拘泥於人世間一草一木。我今夜在天衣的家借住一宿便要回去了,你還有什麼問題可以儘管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