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點先是送來,遺珠現下並無胃口,一旁的錦夏瞧著糕點都是自家公主最喜歡的點心,站在一旁不禁發出感慨,“公主,王爺真的很疼愛公主您呢。知道公主晌午之後並無胃口用膳,便立即讓廚房做來公主您最愛吃的糕點送來。公主您不吃點嗎?”
遺珠知道,慕容璽不過是剛回府便是知道自己無用膳,定是她身邊這個大嘴巴的錦夏跑到他面前去亂嚼舌根。
白了她一眼,遺珠口吻淡淡地,“錦夏,皇兄一日到晚,已是很多公務在身,他已經很繁忙了,你就不要跑到他面前亂說話,徒增他的煩惱了。”
錦夏聞言,立即垂下了臉龐,神色略帶了不知所措與慌張,“公主,奴婢……奴婢不過見您不開心,所以想讓王爺勸勸您……您這剛受了驚嚇。才看見了裴尚書便是無胃口用膳,這對您的身子不好。公主……”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不用在這裡伺候了,我想安靜地自己待一會兒。”
“可是……”
錦夏還想開口說什麼,門口出現一襲淡紫色長袍的身影,清冷的嗓音也緩緩地打斷了她的話。
“你先下去吧,這兒有本王在,你家公主不會有危險。”
慕容璽踏進西廂房時,便是聽見這主僕倆人在爭執,言語之間,似乎是有關於自己的事情。本是清明的眸子掠過一抹淡淡的笑意。
而他也清楚錦夏接下來的話是想說什麼,無非就是擔心她家公主一人留在房中會再一次遭受刺客。
這兒是平親王府,而非城外,怕是楚西國的亂賊還沒愚蠢到明知已是打草驚蛇了還傻傻地自投羅網。
錦夏退出了房中後,慕容璽看著流蘇錦桌上的糕點,似乎沒有動過。他便在她對邊坐下,“怎麼,糕點不合胃口?”
遺珠搖頭,“也不是,不過是暫時不想吃東西。”
瞧著她粉顏,慕容璽想起那一日他不過是起身到外頭找點野果給她飽腹,卻沒想到回去時,她已是被楚西國的亂賊所捉。
他以為,經過那一夜得騷動,楚西國的亂賊知道打草驚蛇,定會撤退,卻不想他們賊心不死,竟是尋了過去。
“遺珠,皇兄那一早上並非是故意將你一人留在山洞裡。”慕容璽嘗試著解釋。
遺珠抬起瀲灩的水眸看向他俊朗如月的臉上,“皇兄,遺珠都明白,你不用解釋。”
他俊眉微蹙,“遺珠……”
她頷首,水眸的光芒落在了他放在桌上骨節分明的手上,“皇兄,你進宮可向父皇說明留在宮中嗎?”
這一點,他倒是沒有主動提起過。不過在自己臨踏出大殿之際,身後卻是傳來父皇那略帶滄桑的嗓音,“既然上天是註定不讓你離開,那就留在京中吧。”
慕容璽當下是微微錯愕地回頭看他,只見他起身,面容依舊嚴肅,“朕當初是說過不論你是要留在京中還是返回北疆都一定會尊重你的選擇。可朕是希望你能留在京中的,朕已是年邁,如今遺珠還未曾找到合適的駙馬,朕是希望這些時日由你好好地照看著遺珠,護她周全。”
慕容璽其實是懷疑過,為何他膝下明明是有四位公主,卻是唯獨偏疼愛遺珠,可回頭一想。即便是天子,可到底四凡人一個,總是有偏愛的人與物,也屬正常。
“是,兒臣明白。”慕容璽沉默半晌,才應了下來。
便是這般,他已是預設答應繼續留在京中,他對上她一雙瀲灩的水眸,“嗯,我不會再離開京城。”
得到這一個答應,遺珠便是放心下來。
“裴尚書今日來過一趟,錦夏說你見了裴尚書後便沒了食慾。怎麼,你家的舅舅還會讓你倒了胃口不成?”過後,他主動提起此事,一雙深邃的黑眸噙著淺淺的笑意。
遺珠聞言,忍不住地白了他一眼,饒是他如此聰明絕頂之人,怎會猜不到他舅舅來探望她,除了是關心她是否受傷之外,還有別的事情與自己說的。
慕容璽靜睨著她一張精緻的容顏,並無開口搭腔,似乎是在等著她的下文。
遺珠只得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將事情緩緩地道來,“舅舅說表哥還是對我不死心,不願意好好地跟你親妹妹常寧過日子,所以前來拜託我去跟他談一談。”
不等遺珠將話說完,慕容璽眸子裡的溫度冷了幾分,“此事還有何好談?那小子已是跟常寧成婚一年之久,他們倆口子感情好不好與他人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