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慕容璽深深地閉上那一雙裝滿了失落的眸子,驟然鬆開她,跨下床榻,站直身子,“本王明白你的心意了,皇妹!”話畢,他便揮袖轉身大步離開。
遺珠起身,透過自紙窗灑進來的月光凝望著那一抹高大的身影,逐漸離自己遠去。
這一切都結束了嗎?
說了這句,他以後真的就不會再來招惹自己了嗎?
遺珠垂臉,冰涼的手掌掩捂住小臉,一句細細柔柔的話飄進她的腦海裡:明知道天要下雨就該帶把傘,明知道不會有結果就不要開始!
淚水不知不覺的溢落而出,遺珠抹了抹臉,重新躺了下去。這種有違常倫的事情,絕對不待人接見。
趁沒開始就結束掉,對彼此都好。更何況,他身上肩負著更重要的事情。她不想因這事而毀了他。那樣,她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
……
……
日子一晃,轉眼之間就到了八月十五中秋佳節。
遺珠自從回宮後,便再無與慕容璽聯絡,也經常在宮宴上稱病不出席。
她沒了辦法,因為要讓自己努力地不愛一個人,便是不要賤不要見。
所以她情願不要再見他。
這樣的想法真的很自私!
她不知慕容璽是怎麼想的,她讓自己不要再去打聽他的任何訊息,這一段時間裡,連素春與錦夏都覺得她好奇怪,一會兒都到城外去攔截七皇子,一會兒卻是讓她們不要再說起關於七皇子的事情。
素春與錦夏自小進宮,自然是不懂情愛之事,所以當下也不知道自家公主的情緒為何如此反常。
這連著幾個月以來,遺珠就那樣安分地在月華殿裡度過,為了不讓自己想那麼多,她開始跟著宮女的嬤嬤學習女紅,甚至是學彈琴又是跳舞的,她想讓忙碌來麻醉自己。再說了,她堂堂一個公主,若是這些基本的女紅彈琴跳舞的事情都不會,真的會笑到人家大牙。
學了幾個月,素春與錦夏都很是驚訝自家公主的變化。
以往的時候,她便是最厭惡學習這一些禮儀課,可如今卻是……
不過,這總算是一個好的改變,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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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盛宴,皇帝於皇宮的延福殿內大擺筵席,宴請皇親國戚和文武百官。
遺珠在梳妝的時候就聽一旁的錦夏在碎碎念,聽說這一次,中秋宮廷宴搞得很是隆重,會宴請朝中的文武百官還有一些官小姐,是因為皇上有意要為幾位皇子未成婚的皇子挑選王妃。這其中,趙初瑤也是一樣被帶皇宮裡的。
她本是不想來,可是一想到可以在宮宴上見到自己心愛的男人,便是無奈地跟著自己父親出席了。
她知道的,皇上已是年事已高,選太子是遲早的事情,七皇子早已被封了王,便是與皇位無緣,她早知自己不能嫁於心愛之人,便一直都是鬱鬱寡歡。
遠遠的,便聽到延福殿內歌舞昇平,百官寒暄暢聊聲不覺而耳。想來,諸多官員攜帶家眷,早早就趕來盡享美食和歌舞盛宴,從未見過幾位皇子的官小姐,這下都可以將幾位皇子的‘盛世美顏’盡收眼底。
延福殿門外站著大內侍衛,門內站著報備來人身份的太監。遺珠是最後進場的一位公主,因為兩次姻緣被壞,遺珠可說在城中是出了名的。不曾見過她的人都在猜測這位遺珠公主到底是長得有多不堪,讓城中有名的才子曼長卿,竟是寧願冒死選擇那位平民女子都不願意選擇一國公主。
可如今見她著了一身鮮豔的衣裳款款而來。步履輕盈。滿朝文武百官皆時屏住呼吸,雖垂首,餘眸卻緊鎖這僅見過幾面的遺珠公主。
她向來喜歡素淨,可今日到底是宮宴,還有朝中的文武百官,所以她多聽了素春的話,在頭上戴著玉釵金冠,項戴素簡的首飾,裙邊繡著金絲,身上著橘紅加金邊的衣裳,外罩宛如透明的紗褂。兩彎柳葉眉,皓齒星眸,杏面桃腮,光豔逼人,倒是恍若神妃仙子,般般入畫。
她鮮少著了這般鮮豔的顏色,倒是與平日那樣素色的衣裳一比,這樣的她多添了幾分嫵媚。將出了名模樣美豔的常寧給比了下去。
而常寧挽著裴易的手一早就入席而坐,看著遺珠姍姍來遲,本想嘲笑她一番,可是瞧見她這般嫵媚的模樣,朝中的文武百官一見她出現,魂都好像被勾了一樣,讓她不禁咬牙,憤憤忍著不開口,她不笨,知道這時候開口定會讓她更加矚目。她側目看著身旁的駙馬,只見他眼神只是在她身上短暫的停留過,她雖說不滿,可到底在她還是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如今他們感情好不容易有些緩和,她不想因為遺珠那個賤人而變回跟以前一樣。
雖說她的駙馬不會跟自己說太多話,但至少倆人有了漁水之歡,夜晚時,他會主動碰她,雖不溫柔。但這也讓她開心不已,至少他願意碰她,這就證明她離能得到他的心的時候不遠了。
然而她身旁的裴易,在見了剛入殿的遺珠,目光一掃,心中震撼,卻是不得不強行讓自己目光移開。
此時的她,與以往的淡雅脫俗的氣質相比,身著大紅盛服濃妝的她,更顯盈媚,舉手投足清香溢散。更能吸引著他人的目光。他喜歡她,並不是因為她的模樣。而是她的性格,這一點他很是明白。可是如今見著她另外裝扮的他,卻是有些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