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簡看到曹子傑走了,低頭燙著一張臉進教室拿出數學書,走出去遞給顧言。
泉水上課鈴響了起來,所有學生都回到了自己的班級,等待上課。
“嗯,你什麼時候認的?”顧言接過數學書,並沒著急回去,而是緊緊盯著餘簡低垂的眼睛。
“剛認不久……”餘簡能感受到顧言的冷意,把頭埋得更低了。
“回去上課吧。”顧言摸了摸餘簡的頭,聲音淡淡,“記住,你的頭髮,只能我摸。”然後看也不看她,直接轉頭離開了。聽著那沉穩的腳步聲慢慢消失在自己耳邊,餘簡才抬頭回到了自己的教室。
她的心裡騰起一種莫名的不安。
那是她記憶裡,顧言第一次用那麼平穩的腳步走。
以前的時候,顧言是喜歡走路帶一些摩擦音的。但這一次,他連一點摩擦音都沒有。
直覺告訴餘簡,顧言他生氣了,很生氣的那種。
這隻能怪自己。
那一天餘簡都是在惶惶不安中度過的。
她從來沒有那麼喜歡過一個男孩子。
她害怕她的狐狸先森不要她了。
她吃慣了苦澀的孤獨,難得淺嘗到陽光一般的甜蜜,她不可能就這麼甘心再度回到黑暗。
和他道歉,並和曹子傑斷絕關係。餘簡這麼想。
那天晚上,顧言照常在拐角處玻璃門口等著,只是臉上沒有了之前的溫柔。
餘簡拉著舒染的手,慢吞吞走下樓梯,來到顧言的視線裡。
舒染暗中推了餘簡一把,示意她過去。
“狐狸——”餘簡剛說出兩個字,就被顧言打斷了。
“那個曹子傑,是初二四班的吧。明天我去找他。你不用跟過來,你也不用管。”顧言抬起眼睛,看了一眼餘簡,湊到她唇邊吻了吻,聲音很輕,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那種,“忘記告訴過你了,狐狸,不只吃兔子的。它,也是會吃醋的。”
餘簡感覺到背後涼涼的。
在那個時候,所有的學生都開啟了一種他們眼中的混社會模式。
他們認為,能找很多人打架,能到哪都是熟人,給你煙抽,陪你去浪去嗨,能去泡吧有人請你喝酒蹦迪,就是有勢力的表現。
舒染如此,顧言如此。
餘簡也想如此。
只是那會兒她名不經傳,那會兒舒染不去蹦迪不去大城市浪罷了。
她和舒染怔怔地看著顧言把書包往肩上一挎,抬腳走向地下停車間,頭也不回的那種。
“餘簡,我從沒見過顧言有這種表情。你大概是真的讓他生氣了。”舒染拍拍餘簡的肩膀,一副我愛莫能助的模樣。她嘻嘻笑了一下,“回去和他好好說說,雖然不能改變他要打曹子傑的事實,但起碼能夠讓他消消氣,不再那麼吃醋。對了對了,那個叫曹子傑的,把他QQ給我,我有事情找他。”
餘簡心裡有些莫名的煩躁,說回去發給她。
“好吧好吧,今天林敖去麥香園了,我們要不要去那裡玩,有蛋糕吃的。”舒染突然說。
“不要,我要回去寫作業了。”餘簡搖搖頭。
她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曹子傑會不會被顧言打傷,把事情鬧大,然後顧言會不會被校長罰,哪還有心情去蹭蛋糕吃。就算她心情好,她也不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