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個時候的餘簡，就是舒染口中的小白。

膽小怕生，沒勢力的小初中。

“那好吧，我帶你去兜一圈，然後回家唄？”舒染眨巴著眼睛，似乎是在懇求。

餘簡最受不了舒染這個樣子了。

她妥協地點點頭，把電瓶車的鑰匙拿了出來。

作為條件，舒染把自己的手機借給了餘簡：“你去找顧言，好好和他說說。畢竟這件事情是你不對，如果你不去找曹子傑的話，也就不會被他看到了。哎，怎麼說呢，就是活該吧。”她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

餘簡動動嘴巴，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是覺得臉有點燙。她低頭伸出拳頭，輕輕捶了捶舒染的書包，笨拙地轉換話題：“快點快點，我還要回家吃飯呢。”

她知道舒染的毒舌的，那可不是一般的厲害。

她曾經看到過舒染把一個男生懟的毫無招架之地，面紅耳赤得厲害。

大概小說裡的那些擁有霸氣女王範的女生，都是像染染這樣的水瓶座女生吧。

“好啦好啦，知道啦。”舒染嘻嘻一笑，勾搭著餘簡的脖子一蹦一跳地走出了校園。

如果……

能像她這樣整日沒心沒肺地笑，該多好啊。

餘簡悄悄側頭，看著舒染天真爛漫的笑顏，心裡是自己都數不清的羨慕。

可是到了後來，當她實現了自己的願望，成為第二個舒染的時候，她才知道，當時的舒染，頂著那麼一張笑臉，是多麼的不容易。

抖音裡說，沒心沒肺的現在，是有個掏心掏肺的曾經。

生活讓一張純潔的白紙，一點一點沾染上了它的汙垢，最後丟掉了它的顏色，只留下你說不清楚的五彩斑斕。

曾經的舒染，就是那麼一張白紙。

因為家庭，因為環境，因為成長，所以才會有了偏執的變色。

所以後來的很多時候，餘簡都能夠清楚地感覺到，舒染還是那個舒染，卻也不再是那個舒染。

那個曾經，隨時隨地都能夠笑得歡樂純真的女孩。

“染染，你和林敖處物件了？”奔去金城的路上，餘簡努力抬起頭。感受著夕陽的溫暖，輕輕地問。

“是呀是呀，以後我們就組成一個四人幫，你和顧言，我和林敖。我們到哪兒都是一起，去百基拉一起，去學校一起，去香山一起，回家也一起。”

雖然看不到舒染的臉，但餘簡很明顯地感覺到，一提到林敖時，她整個人的語氣都快要飛起來了。

那是發自內心的，單純無比的喜歡吧。

這個世間有一個定律，亙古不變的。在一起的兩個人，或者許多人，到了一定的時間，時間幫助你們自動分離。

四人幫只是堅持到了中考，就匆匆結束了它可憐的短命生涯。

群解散了，人互刪了，那種喜歡，也抽回了。

至於舒染口中的，所暢談的四人共同的未來藍圖，很久以後的餘簡想，那可能只能在遙遠的夢裡實現吧。

因為那個時候，他們都散了。

散在中考這個交叉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