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曾翰思索了下道:“目前看不會,她認可自己是你姐姐的身份,她對你有著從內心的關愛。只不過她比你倔強,衝動,她會去做你潛意識想做卻不敢做的事。不過未來的事,也說不準,畢竟她不是真的可怡,她吸收你身上的負能量情緒多了,難免會漸漸成為她的主要情緒。而且據我觀察,“她”有可怡的爽朗潑辣,卻少了可怡的善良。”
我很想有機會再和“她”談談,但我知道不可能了。之前我和“她”可以對話,甚至我和她和陸曾翰可以透過鏡子三人交談,都是因為我不知道真相,在我本身的人格情緒思維都混亂的時候,預設了“她”的存在。可現在我知道了,很難再和她去對話。下次“她”出現的時候,一定是我的思維消失的時候。我有些悲涼:“以後連“她”,我也見不到了。”
“可喬。”陸曾翰緊緊攥著我的手道,“不要沉迷在自欺欺人裡,“她”不是可怡,你又何必要見“她”?你要做的是保養好身體,我會努力去治好你,等事情解決了,我找機會和“她”談談,也許她會自動退出你的身體,那時你就痊癒了。”
“會嗎?”我有些不敢確信。我不知道陸曾翰的水平怎麼樣,連專業的韓牧之都沒辦法。
陸曾翰似乎能讀懂我在想什麼,他溫聲說道:“從心理學的專業角度,我大概不如韓牧之造詣深,但我瞭解你,也知道可怡的事,就比他佔了優勢。只要你相信我。”
我點點頭,在這個世界上,此刻,我只剩了他。除了他,我還能信誰呢?
我的精神有些支撐不住,陸曾翰還在說著什麼,我已經昏昏入睡了。大概是電擊的後遺症,我的記憶力變得更差了,反應也比從前緩慢了不少。好多事想起一陣,想不起一陣。我不知道在我昏睡的時候,“她”有沒有來過。但陸曾翰告訴我,“她”沒來。我舒了口氣,又有些失落,很複雜的情緒。
在家裡憋了一週多,陸曾翰一直忙著工作,他的身份已經暴露,只好全盤開始盤查走私網路,但鄒士釗已死,陸曾翰暴露得又早,有的證據還沒有拿到手,就更忙碌而艱難。
週末,陸曾翰看著盯著窗外發呆的我,笑道:“今天我們出去走走吧?”
“算了。”我精神狀態仍然不好,整個人有氣無力的。
“走走就好了。我都為了你在打攻堅戰的時候請了一天假,你還不配合?”陸曾翰不由分說,拽著我非要出去。
我也只好跟著他走。路上我隨口問道:“你怎麼請的假?”非常時期假很難請,我好奇他能找出什麼理由。
“我和他們說,我女朋友懷孕了,我帶她去醫院檢查。”陸曾翰笑得很得意,我卻差點一口血噴出來,臉上不知道該是什麼表情,只好尷尬地看著窗外。
車開到郊外的碼頭,陸曾翰帶我上了船,開到了曾經為我慶祝生日的那個古厝島,島上依舊是安寧靜謐,彷彿不沾塵世。可我卻彷彿在幾天之內歷經人生和人性的滄桑。
我窩在幾棵椰子樹下,一動也不想動。海風拂面,我閉上眼睛,心隨著海浪的節奏,在一起一搖。
“誒喲,還躺著呢,這麼好的天氣你就這麼浪費啊?”一個爽朗的聲音在我耳後響起,不是陸曾翰。
我扭頭一看,梅子浚!我有些意外,歪著身子道:“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古厝島又不是你們倆的。”梅子浚哈哈大笑,“我不僅來了,我還帶了傢伙事兒。”
我一看梅子浚的身後,果然裝備齊全,燒烤的行頭炭火竹籤,以及各種食物,一應俱全。
陸曾翰不知道從哪走了過來,笑道:“我把他叫來的,聽說他欠你一頓炭烤海鮮,我和附近的漁民說好了,待會給咱們送剛打上的海鮮來,隨你怎麼烤。”
我看看陸曾翰,又看看梅子浚,這兩個人明明好的穿一條褲子都嫌肥,卻裝的比誰都像對頭,以前我在梅子浚面前的糗樣,還不知道被他怎麼有樣學樣地告訴了陸曾翰,我不知哪來的火氣,懶得看他們。
梅子浚一攤手,看著陸曾翰:“這就是你乾的好事,你倆拍拖,讓我在中間當攪屎棍,現在你倆好了,我是惡人,人家可記仇呢。”說完拍拍我的的肩道,“之前在你面前說那傢伙的壞話,可全是他主使,是他說什麼為了偵查需要,不能你跟他受苦,還說什麼你會成了他的軟肋讓對手拿捏,冠冕堂皇的,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我看在和他十幾年交情的面子上,幫他圓了。但至於他是不是藉著這個名頭暗地裡泡妹,你自己問他吧。”
陸曾翰隨手一個竹籤子扔了過來:“泡你妹。快把菜串起來。”
梅子浚身手極其敏捷,把竹籤子接過來:“我沒妹妹,有就送給你,可喬跟我好了。”
我恨不得翻個白眼,這兩人一唱一和,倒讓我鬱結的心情紓解了不少,我抓到一個句子:“你倆認識十幾年了?”
“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我和他警校同學。你還記得嗎,以前我告訴過你,我的槍法只有一個小胖子偶爾能贏。”梅子浚指指陸曾翰,“他就是那個小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