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都已經瘋癲到走火入魔了,大哥也還在忍受。其實一生沒有多長,轟轟烈烈的愛一場也好,愛不了,將就著過完也不錯。
況且,元寶除了太像個孩子,也沒有什麼不好,而她本來也只是個孩子,明年才要大學畢業,等她長大了,就不會這麼聒噪了。
他在自我安慰的時候,元寶已經靠在車窗上睡著,回城區的路剛好有一段在施工,路面坑坑窪窪十分顛簸,繞是車速不快,也顛得人難受。
元寶睡得很香,對外界的糟糕全然不知,長髮被她無聊時編成麻花辮垂在胸口,而她的小腦袋,正隨著路況的起伏哐當哐當的撞著車窗。
她不疼嗎?怎麼能睡得如此安穩呢?
紅燈時他踩下剎車,寬大的手掌輕輕摟住她的肩,籠著她慢慢睡過來,元寶不安分的蹭了蹭腦袋,睡夢中的她沒有找到一個滿意的支點,乾脆蜷起小腿打算橫著睡,而枕頭,就是他們之間的扶手箱。
下一個急剎車,她在睡夢中似乎感應到了,本能的在空氣中虛虛地抓了一把。
東風下意識地握住她細弱無骨的小手,幫她塞回懷裡,幾秒以後,他好奇的將手掌擱在她順滑的頭頂,極緩慢地,極輕柔地,摸了兩下。
這種感覺……好像小時候南羽給他買的那隻兔子。
可惜,那隻兔子沒有元寶這種好命,在某一天,賀東弋發現兔子被他喂得太肥了,就讓傭人拿去宰了吃肉了。
他從不與大哥爭吵,幾乎也不會反抗,兔子沒有大哥重要,他自然也不會和大哥發脾氣,可如果有一天,大哥要把元寶當做兔子一樣抱走,他想,他是不會同意的。
元寶醒來時,他們已經回到市中心,因為沒有吃午餐,兩人都有些餓了。
“我想吃那個。”元寶指著街旁巨大的必勝客的招牌說道。
東風瞥一眼,“難吃。”
元寶對吃的不是很挑,只要是吃的她都覺得好吃,被他嫌棄品味後,她便不再提出要求。
賀東風驅車帶她去了另一家餐廳,位置雖然有些偏,但裝修得很有檔次。
他沒來過這裡,只聽同事給他推薦過,一直都以太塞車為由拒絕來,今天,剛好順路,而且心情也不錯。
從車上下來時,元寶整個人還懶洋洋的,耳旁的髮絲有些凌亂,她隨手一攏,抬頭念起招牌上的字——從今開始喜歡你。
元寶笑著往上指,“你故意帶我來這裡,是要對我告白嗎?這就是你說的愛不需要說出口對嗎?原來你是想借他人之口來表達。”
“你想多了,我和你之間,不需要沒完沒了的把喜歡和愛搬到面前來談。”
“為什麼不需要?”元寶跟著他往餐廳裡走,順手摸了一把種在門口的紫色小花。
“因為無論是否喜歡是否愛,我們都已經結了婚,大局已定,無可改變。”
下午三點鐘,用餐的人不多,只有零星幾對情侶或朋友在喝咖啡聊天。
卡座沙發的軟包椅背原本就很高,上面還做著裝飾書架,視線都被遮去,好像每一張桌臺都是獨立又靜謐的私人領地。
選單做得像故事書,元寶看了半天什麼都沒選出來,賀東風叫來服務員,自作主張道,“兩份牛排,五分熟,兩杯黑咖啡。”
元寶苦著臉仰起頭,“我要吃熟的。”
“五分足矣。”
“我要喝甜的。”
“你可以加糖。”
她勉為其難的接受,等服務員下單後離開,她拿出手機把選單的封面拍下來發到閨蜜群:以後遇到愛你在心口難開的時候,就帶對方來這裡!
隨後,她又舉起手機對準賀東風,他的落落大方出乎她的意料,“你怎麼不躲?”
“為什麼要躲?”
“你不像愛拍照的人。”
“確實。”
“那你怎麼不躲?”她重複問。
“你沒聽過一句話嗎?鏡頭靠近時,醜的人會選擇躲避,好看的人,會選擇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