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沒有答應她,但我發覺裡面有什麼東西不對。”
“什麼不對?”
“還記得那樁謀殺案?我一直覺得這案子跟她有關。”
“啊?”朝露吃驚不小,“你在說什麼?憑什麼判斷?”
“她左邊胸部上紋著一隻蝴蝶,經過我多方觀察,蝴蝶的形狀跟那件案子死者脖子上的圖案几乎是一模一樣。”
felix拿出膝上型電腦,調出了其中他收藏的蘇慕的照片,從各個角度看,那蝴蝶紋身分外別緻。
朝露看了照片,幾乎大吃了一驚。
“你認識她嗎?”felix警覺道。
“不只認識,她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脫落了的來訪者。那個童年受到虐待的女孩。”朝露一字一句地說,“想不到她竟然找了兩個諮詢師。”
felix倒吸了一口涼氣,彷彿驗證了他的某些猜測。
“只是憑一隻蝴蝶,這個證據並不充分。”朝露說,“那只是你的直覺罷了。”
“不只這些,我還在她身上看到了謀殺的傾向。”
“比如?”
“她跟別人缺少界限感,很容易把別人的情緒當成自己的情緒來體會,從某種角度來說,她是輕微的邊緣人格型別。這種人格的危險在於,她在體會到極度痛苦的時候,會遷怒於傷害自己的某個朋友,她希望在這種遷怒中,達到報復的目的。”
“她的沒有界限感還體現在什麼方面?”
“她的男女關係,她很容易跟男人陷入某種肉體關係中,並不由自主地被引誘,難以設防,甚至不知道怎樣設防。而且,她的自我控制力並不大強,會有憑一時衝動犯罪的可能性。”
“現在的關鍵是,她為什麼要殺那些女人?”
“那麼,要先問你自己,你說她曾經受到過虐待?”
“是的,虐待,被父親虐待。具體細節我不想說,這是她的隱私。”
felix說:“我查過了最近被謀殺女人的身份,她有一個億萬富翁的情人,叫做蘇無海。對了,談談蘇慕到你那兒的情況好嗎?”
“嗯,她來的時候很悲傷,覺得生活失去價值和意義,煙抽得很兇,而且還酗酒。我的專長是精神分析,我們經常從分析她的夢開始。
“開始,她並沒有說到自己童年的事情,只是描述跟男性在一起不如意的關係,支離破碎的生活,不能夠修成正果,老是無疾而終的感情。後來,她開始頻繁地談到一個夢,重複出現的夢。
“一個男人毆打她,而且當著她的面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她似乎很在乎那個男人,但那男的不珍惜她。她持續地受到傷害,於是在夢中有報仇傾向,不斷反擊,希望那男的和自己同歸於盡。”
“後來的分析結果怎樣?”
“她對自己父親有著某種性的傾向,不過這在心理學上也講得通,也就是戀父。夢中的男子很可能是她父親的寫照。同時,她也戀母,希望母親能夠獲得更好的愛情。而男子背後的女人,也許是他曾經喜歡過的合得來的女人。這一部分我還沒告訴她,她就不見了,再也沒跟我聯絡。我的初步結論是:她在童年曾經遭受過父親的虐待,雖然她並沒有談這些細節,這種虐待讓她產生了十分暴烈的想法,充滿了破壞慾,不但破壞自己,還破壞別人的生活,這從她n次介入婚外戀就可以看出。”
“這就說得通了,一個童年受到虐待的女孩子,很容易產生邊緣人格障礙。”felix眼裡有了光,但他似乎難以相信越來越逼近的那個現實。
此時,他的手機簡訊響起,顯示是清嵐。“快來,felix,阮新回來了,他想見你,我們在憶蓮娜咖啡見。”
昨日之心
阮新是一個留平頭清清爽爽的男子,畢業於某藝術學院。目前,在某家雜誌社擔任美術編輯,收入微薄,同時,也是某樂隊的主唱和吉他手。
felix走進去時,看到清嵐坐在前排,盯著一個男子演唱,那應該就是阮新。他撥弄吉他,唱的是一首古詞新作的歌曲,別有一番韻味。阮新是完全不同於一般的男子,他身上有一種俠士氣息,如果生活在古代,他可能就是風流遊俠,劍氣動天。一曲完畢,他周圍冒出一些霧氣,後臺傳來稀稀落落的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