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木真的屍體――總之,那次父親還帶去了99種最美麗花朵的精油。父親對於香水的調製能力似乎是天賦,但藍波相信,這是父親被某種味道迷惑之後,想象出的一種創意――他的痴迷和敬業令她在很小的時候,就愛上了父親,並且把他作為自己心目中男人的代表。
當他三年後回到藍波身邊,帶來他的研製成果的時候,首先,就在十歲的藍波身上做了實驗。他故意放了幾滴在她的枕頭上。那個晚上,藍波開始做一些奇異而瑰麗的夢,她夢到一個仙子般的婦人來敲她的房門。那婦人身穿銀白色的紗衣,撫摸她的頭顱,領她去看深山雪蓮――當她就快看到那花朵時,她醒了,但是仍然覺得周身奇熱,似乎來到了另一個更加圓滿而無爭的世界。
從此每晚,都有這種香水與她為伴――她喜歡深深地躺在那香味裡,似乎躺在了她未謀面母親的懷抱裡。
父親的作品一舉成名,全世界的人們慕名來使用這瓶“女味”香水,它的瓶身恍若一朵潔白的雪蓮,靜靜開放,而頂端則停留著一個天使女體。這個瓶身也是父親經過了半年的精心琢磨設計的,他想要體現聖潔、純美而超凡脫俗的整體感覺――許多香水製造商認為這款香水工藝精湛,尤其運用到了一種不知名的原料,讓裡面有了沉沉的、恍若隔世的味道――這種異香令所有的人興奮,人們競相購買,因為這是他們在別處領略不到的一種美感。
父親把這種異香解釋為某種奇妙的機遇,一個短暫的瞬間――當你的心全然地沉靜,當你允許自己和周圍的萬事萬物產生關聯,當你允許自己內在的純白和愉悅一起湧現,那麼,在這個不受汙染的瞬間,你會產生這種香感――沒有凡塵的汙染,完全發自身體內部的顯靈,那是身體自身的歌唱,不是任何一種財富或者名利可以取代的。
短暫瞬間,縹緲萬世。父親的公司越開越大,並且因此而製造了一系列的奇異香水。
然後,父親又發展出了一種愛好,就是收納各地的情人。這些情人很多都是因為“女味”慕名而來的女子。或者,本身,這款香水就有著神奇的號召力、魅惑力,父親孤獨的生活因為這香水的誕生,有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他開始嘗試親近一些來拜訪他,並仰慕他的女子,並接受他們情慾的邀請,他結束了十年的苦行生活,感覺自己也應該走進萬丈俗事,隨遇而安。
他們很快地搬到了目前住的私人豪華別墅,家裡很多時候都是歌舞昇平。為香水開的釋出會,無數記者名流的拜訪和商務酒會,如此種種,給少女藍波的生活增添了浪漫的色彩。家裡進進出出的人,始終是在變化,但她總能分辨出父親身邊,或者父親今晚的陪伴是誰。
父親並不選擇與某位女子發展長期關係,最多也只是同時和幾個情人保持關係,對每一個給的愛都一樣多,不會偏心於任何一個。父親本身就有著非常英俊而些許頹靡的外表,他以香水為生活方式,招引各方蝴蝶駐足停留。他有錢為她們揮霍,給她們華麗的宴會,美麗的服飾,漸漸地成了一個風流而並不長情的男人,但卻可以讓每個情人都愛他,記住他。
樸華茜當然是父親情人中的一個,卻也是頗為特別的一個,至少,父親曾經跟她破天荒地保持了好幾年的情人關係,他為了她甚至製造了另一款香水。
情是一杯陳年的酒
樸華茜進入藍波十八歲的視線時,她感到似曾相識。那是一個春天的傍晚。
他常常清晨來到佛堂,而此時,藍波也會準時守在這裡。她的任務是念誦佛經,並且換佛堂前的花朵。她開始栽培蓮花,並且出落成一個早熟的姑娘――她發覺自己身上確實有一種早熟的血緣,她長個兒很早,十二歲已經一米六八。她面板日漸黝黑,顴骨提高,但是面容皎潔,嘴唇越來越有一種蠢蠢欲動的性感。她發覺自己跟周圍的女子有一點不同,並不像一個漢族的女子,至少她內心的某些狂野,讓她離那些所謂“詩書禮義”非常之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