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城牆、城堡等,作為戰時防禦工事,冷兵器時代的產物,是在農耕社會條件下,護衛一方居民安居樂業的有效屏障。
隨著時間推移,武器進步,戰爭手段的不斷升級,散落於世的不少古城、古牆大都就葬身歷史塵埃,灰飛煙滅了。然而,華夏的萬里長城卻一直在綿延的群山間挺立著,永遠舉世矚目,從沒有因為它實際防禦作用消失而退出人們關注的視線。
尤其是在近來千百多年的風雲動盪中,無論經歷屈辱或輝煌,承受讚歎或懷疑,直面詆譭或欣賞……它都聲色不動地巋然屹立。
“不是說前往靈玄之境嗎?”當來到這兒時,秦嘰不由得嘀咕起來。“怎麼跑到了長城腳下來了?”
“噓!”夏昭朝他做了禁音的手勢。“你最近很少來京城,沒有看到那些高階異能者能直接劃破虛空,到達世界任何一個地方。所以,要廢話少說!”
“你看到過!”夏侯也緊跟著問上一句。
“嗯嗯!”夏昭直點頭。“我看過寧肖跟教皇就曾經利用這頂技能,直接跑到全世界圈劃殭屍,著實羨慕不已!”
這下,秦嘰等人是面面相覷,不再多言了。
其實,他們的長城情結是從小在所受的教育中與生俱來的。在以往的很多日子裡,並沒有,也不需要認真地思考“過多的”為什麼。華夏自盛世初開,人們眼界開闊了,資訊廣泛了。
然而,在一些突如其來的聲音面前,曾讓華夏人一度彷徨:草原文明和海洋文明的進取性在於他的開放和擴張,而自己的祖先只知修築城牆,困守一隅,卻不能自保。那麼,長城是否也正是在那樣的性格中保守、落後和自我封閉的表象呢?
歷經風雨,再加上更開放的文化視野,人們很快意識到:直麵人類歷史發展的長河,好像問題並不那麼簡單。
在人類歷史的童年,無論哪個民族,都是從狩獵起家的。第一次劃時代的社會大分工就是農業和畜牧業的分工,農耕文明的誕生,應該是和以後工業文明在農業文明母體中孕育發展一樣,是一種相對先進的生產關係的確立。
人們嚮往穩定的生活,穩定的收穫,也向往著,由此而生的思想和精神的更細緻地表達,和心靈情感上高一層次的愉悅和放鬆。
早在華夏長達千百年的古代戰亂的那個年代,生活在黃河流域並率先進入農業文明的華夏民族與周邊遊牧民族的矛盾、爭奪和融合即不可避免。
在無法藉助外部事物來出面協調的情況下,在衝突地段暫時先脫離接觸,維護好自身的安全,保護經濟社會發展,無疑是最好的辦法。華夏的始皇帝就修建了長城,至今都名揚世界,集榮辱一身,著實風光。
然而,這不是他的專利(他不過是在燕、趙、魏等當時“周邊國家”長城基礎上的再建設罷了,更遠不是此類工程的終結(且不說今天的人們看到的都是以後明王朝的作品,就是某些所謂的發達國家搞的“隔離牆”,不也是同一類玩意兒嗎?
由此不難發現,從古至今,“隔離牆”的修築方,反倒無所謂“保守”和怯懦,全都是經濟發達,重視生命,相對以人為本的一方。
萬里長城,不是一家一戶的小院牆,也不是哪個山頭公國的城堡,它動員的幾乎是全民族的千軍萬馬,標誌的是當代最高的科學技術水平,護衛的是當時世界上最先進的生產方式和經濟成果,是中原居民生命和財產安全的北方屏障。
在相當長的歷史時期,萬里長城為華夏中原地區的社會進步、經濟發展,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放眼世界,尼羅河畔古埃及、恆河畔的古太陽阿三、兩
河流域的古巴比倫和黃河流域的中原地區的華夏文明,史稱四大文明古國,其高度發達的燦爛古文化曾交相輝印。它們都分別有過宏偉的宮殿、神廟、王陵、發達的城市建設和廣闊的農田,然而,除了華夏民族以外,其他三處都早已中斷和沉沒了。
為什麼那些文明難以延續呢?很多人都認為,這其中的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們沒有萬里長城。是長城凝結了人們的精神、力量和意志,是長城護衛了人們發展生產中的創造智慧,是長城告訴全體人們,民族的生存要靠腳下的土地和在這片土地上長出來的奮鬥和犧牲精神。
宋戴對長城就有著深厚的感情。所以,他面對著長城,在跟炎女侃侃而談,還越來越興奮。炎女也不打斷他,還興致勃勃地聆聽著。
瞧著他們這一對在撒狗糧,秦嘰等人也不敢上前去打擾,只能耐心地等待著時機,看能否鑽他們的空子。
有長城才有史記、才有紅樓夢、才有孫子兵法、本草綱目、四大發明、才會有秦皇漢武、唐詩元曲,才會有儒家文化的一脈相傳……才有了華夏民族一次又一次成功地實現大融合的根基。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儘管經歷了末世,但是人們都知道了,疆域穩定的邊界是社會和諧的必要條件。事實上,在華夏社會古往今來的發展中,幾乎就沒有看到過哪一座城牆真正隔斷了周邊地區經濟文化交流的事例。
城牆上有城門,保證了內外經濟文化的有序交流;明確了各自所轄區域,為一次次的“外交談判”提供了合理條件;歷朝歷代對邊防城牆的修繕,也一再地表明瞭當時體制內的管理對所轄地域和百姓的責任感;也凝結著無數人民群眾為自己民族社會的整體利益所做出的犧牲,表達出一個共同心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我,我必犯人。”
由此,一次又一次避免了不同民族區域間由於生產、生活方式不同而必然產生的諸多的摩擦和大小規模的戰爭。
華夏的祖先們,崇尚的是“文景之治”、“貞觀之治”、“康乾盛世”等禮法有度、安居樂業、與周邊地區友好往來的社會狀況,排斥的是窮兵黷武、肆意武力擴張的強權鎮壓,不論自己的國家多發達、多富強。
一個最為突出的例子,就是雄才大略的漢武帝,人們之所以至今褒貶不一,主要原因就是其在位數十年中,竭盡國力發動對匈奴的戰爭。儘管在晚年,他已有深刻認識,用發“罪已昭”的實際行動,對濫用民力的行為進行了公開檢討,並再次確立了以發展生產為第一要務的重要國策。
從此以後的幾千年中,再沒有哪個朝代在軍事上走得比他更遠,因為華夏祖祖輩輩的戰爭理念和戰爭目標,都不是強搶豪奪,而是“保家衛國”,為了不受奴役,為了維護尊嚴,為了自身安定的生產和生活。
就在宋戴講到這兒停下,炎女體貼地給他遞上一杯水時,翁秘是趁機地插進話來:“炎女,我們在這兒等半天了,是不是該……”
“不行!”炎女搖頭給予否決。“還有一個人沒有到!沒有他,我是無法啟動虛空之門的!”
“誰?”秦嘰立馬追問著。“我們這些人單等他一個,他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