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掌事一耳光落在我的臉頰上,還未說完的話就這樣斷了,但很明顯,這已經足夠了。
我哈哈笑著,滿嘴血沫。
“瘋子!”她罵道,眉目間的慌張難以掩飾。
臉頰腫而麻木,熱辣燒疼如燎原之勢不斷蔓延擴散。
她在臺階上踱步,權衡利害。
良久,聽到一聲嘆息,“來人,把她關進柴房,任何人沒有我的命令不準靠近,一滴水一粒米都不許給她!誰若違反,今日之景將會再次重演!”
太監拖著我一路到柴房,發黴的陰冷氣味爭先恐後地鑽進鼻子裡。
鞋子不知道掉去了哪裡,腳底被石子劃傷,踏在陰冷地面讓人發怵。
他們在開啟門的一瞬間將我推進去,整個人都趴倒在地上,灰塵飛揚,胳膊蹭破了皮。
我咳咳兩聲,房間太陰暗,一時間看不清。
手腕上的枷鎖還在,勒出一道紅痕。我看著這痕跡卻笑開了,這場仗我還是贏了。我就知道自己,絕不會輸。
一點一點挪動身子坐起來,背部將將靠上牆面就被痛地嘶嘶出聲,無奈手被拷住動彈不得。
這個房間裡只有一些潮溼的乾草,沒有暖意,我只能將頭枕在自己膝蓋上,儘量蜷縮起來,只有這樣才不會那麼冷,我才能活的久一點。
我該慶幸,至少自己還活著,這就夠了,只要還活著,我就有出去的一天。
嗓子裡和臉頰一樣,燒灼而炙熱,我嘗試著發出聲音,卻發現已經說不出話,只能咿咿呀呀的發出簡單的音節。想來是招了風,又被冷水潑到,這樣的天氣,嗓子想要舒服都難。
極度的渴,渴望水,哪怕一點點都好,可是除了嘴皮上乾裂的血痂,再無其他。
我環視周圍,一些雜物以外什麼也沒有。晚上天暗,更是看不清楚。
最後只能閉上眼睛躲在牆角,只要睡著了就感覺不到了……
迷迷糊糊過了好久,像是睡著了,又像是一夜未眠,只覺得全身更加難受,像一個火爐一樣,偏生又覺得很冷,處於冰與火之間,置身煉獄。
細微光線落在眼睫,抬頭看唯一的一口小窗,已經天亮了,柴房裡的灰塵在視窗投射下來的光束中飛舞,浮浮沉沉飄忽不定。
真的很渴,嘴裡連一點唾液都出不來,一張嘴就被灌了一口冷風。
扶著牆面站起,突然看到視窗處的屋簷下結有冰凌,我像是捕捉到了希望,走近一看卻發現視窗太高,即使踮起腳也夠不到。
我發了瘋一樣尋找墊腳的東西,乾草鋪了一地,壘起一些乾柴,好不容易才夠到視窗。
拼命把手伸出去,但木質枷鎖牢牢卡在出口,指尖觸碰到冰卻拿不下它。一滴融化的水滴在指頭上,我把手含進嘴裡,還沒感覺到水滴的存在,它就已經消失了。
我再伸手去接水,腳下一個重心不穩直直摔倒在地,枷鎖磕到手腕,腦袋裡嗡地一聲,眼淚都被疼出來了。
再這樣下去,我一定會虛脫而死的,不行!我必須要活著,就好比當初被柳府趕出來一樣,只要還活著,就有翻身的機會。
視線挪到角落中一個碎裂的瓷碗上,我手腳並用地爬過去,用牙齒咬住衣角,微閉上眼睛,用瓷碗在胳膊內側使勁一劃。
血液緩慢地滲出,我舌頭舔掉它,將傷口吮吸。
當血腥味充斥了口腔,我卻再也忍不住胃裡的不適感,伏在地上乾嘔著。
有人說沙漠裡的人走投無路,就會喝自己的血。但我做不到,這種濃郁的味道和對自己的唾棄感都讓我忍不住噁心。
也許,我真的會死在這裡,也許,我真的就再也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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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沐:我不是後媽不是後媽不是後媽……(在這裡再次感謝所有在沐沐斷更後還不離不棄的親們,請你們不要放棄我~我愛你們~等我正常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