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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再遇故人

“紅袖,叫大夫!”倒地之前,跌到他的懷中,清茶氣息圍繞。

我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疼痛所吸引,雖然偏離了心口一寸,但熱血還是源源不斷流出。

我的身體早就千瘡百孔,再多一處倒也無所謂。

紅袖急匆匆進來,被眼前的一幕震到,訥訥開口:“方圓幾里都沒有大夫,只有翻過山有一戶人家好像是隱居的神醫,但是到那裡最少也得一個多時辰。”

“叫人備馬車,把軟墊鋪上。你去取紗布和止血藥,快。”他的聲音不慌不忙,可是捏著我手腕的那隻手卻在用力,耳側將將貼著他的胸膛,心跳一下接著一下,越來越慌亂,越來越快。

“你開心嗎?”我揚起頭問他,“看到我疼痛,你是不是很開心?”

他不著痕跡地蹙了蹙眉,低沉回道:“別說話。”

我想想笑他這副模樣,可是心口處委實疼的緊,連勉強一笑都做不到。

紅袖拿來了紗布,在心口下側圍著一圈扎住止血,她不敢貿然拔出剪刀,只能把藥末撒在外圈傷口上。

我悶聲忍痛,不由自主掐住他的胳膊,他一動也不動,只是說:“一會就好。”

那個聲音異常溫柔,就像在南湘別院裡每天早晨我叫他起床,他總是說,再睡一會就好。

時至今日,我都不敢相信在南湘別院裡的生活,不是一場夢,但是我所付出的代價,遠超過了該得到的幸福。

上好藥之後就坐馬車去找大夫,山路顛婆,即使躺在五層軟墊上還是感覺到每一下抖動都能帶起撕心裂肺的痛苦。

我不敢想該怎麼熬過這一個時辰,每時每刻都是煎熬。

他坐在我旁邊,扶起我靠在他懷裡,來減少顛簸。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容忍你這樣做。”他道:“若是還有下一次,就不會像今天這樣費盡心思救你,這後果也只能讓他二位來給你陪葬。”

他知道昕黎和蘇衍清都是我的軟肋,何時何地都拿他們來威脅我。

然而我實在搭不上話了,睏倦和疲乏讓我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

只想就這樣睡一會,這個地方尚且還是溫暖的。

“還有半個時辰。”他拍了拍我,我才費力地把眼睛睜開。“現在不能睡。”

“困。”我把頭埋得更低,臉頰被他的衣袖擋住,正好可以遮遮刺眼的光線。

“別睡。”他重複這兩個字,我記得上一次他這樣跟我說時,是在皇宮的冰窖裡頭,為了獲得我的信任,設計了一場又一場戲碼。

我應付他而點頭,繼續把眼睛閉起來。

“你手腕上的傷怎麼來的?”他忽然問起這一句話,擾人清夢。

我看到自己左手上依舊清晰可見的傷疤,在不明晰的光線下醜陋如一條扭曲的長蟲。

我把袖子往下拉了拉,勉勉強強剛好遮得住。

以往,這個地方是被離心扣所遮擋住的,後來,那個鐲子也被我毀掉了,化作風中一抹灰塵,什麼都不剩。

“作繭自縛罷了,我雖曾與你講過,但既然你不記得,那就不要再問了。”

他沉默,手指收攏。

我悄悄調整了姿勢,找一個很舒服的位置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