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水臺冰凍三尺,侍衛分為兩隊,紅白二色鎧甲,穿著特製冰鞋在冰上幻化出不同的隊形。
遠瑤國王子坐在高臺之上,距離太遠,看不清容貌,但他的服侍色澤光鮮,金飾上身,十分矚目。
“冰戲”複雜多樣,抬頭一看,領頭的人居然是凜冽。
他在冰上猶如展翅雄鷹,飛馳著。
這次陪伴在北宇良亦身邊的人是德妃和夢嬪。
夢嬪身孕明顯,小腹高隆。可能是怕傷及胎兒所以不施粉黛,看起來沒有德妃的容光煥發,有些微微浮腫,但她由始至終都是笑著,帶有母性慈愛。
以前服侍柳舒心時,宮宴左右必有麗嬪,榮寵之極。
時過境遷,麗嬪如冬日裡的花朵,凋零枯敗。
真可謂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如果沒有當年那場大火,我勢必與她們一樣,每日守著帝王微薄的寵愛,最終成為人老珠黃被拋棄於冷宮中的怨婦。
如今,我竟然不知道,是該恨放火的人,還是該感謝她。
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
凜冽指揮兩隊人交錯滑行,贏的遠瑤國王子的一陣讚賞。
我不禁也拍手稱讚,兩隊競爭,北宇良亦和遠瑤國王子各押注一隊,賭注就是一些難尋得的奇珍異寶。
面前人頭攢動,踮起腳尖也看不清楚,身體前傾才感覺好些。
突然身後有人推了我一把,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摔進瀾水臺。
瀾水臺冰路滑膩,即使摔進去也停不下來,一路滾到最中央。
狼狽抬起頭,場上鴉雀無聲。
膝蓋被冷冰刺痛,一時半會也站不起來。
“醜人多作怪,瞧她那樣子。”臺下鬨鬧之聲漸漸響起。
手握成拳,努力讓自己平靜。
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探究誰要陷害自己,而是如何收拾現在闖下來的爛攤子。
凜冽滑行過來,伸手將我拽起。
在起身一瞬,裙襬飛旋,幻色流溢,軟絨落雪。
兩隊滑兵將我們圍繞起來,原地轉圈。
我心知他的用意,順勢後傾,繃起腳尖後踢,裙襬劃出一道弧線,幻彩如陽。
深吸一口氣,在冰上滑行,輕而易舉地翻身,穿行。
臺下熱鬧起來,喧鬧躁動。
就在我為自己暗自慶幸的時候,一陣大風吹過,我顧著穩住身形,沒發覺臉上一涼,面紗早就飄然落地。
世界一片寂靜,鴉雀無聲。
心谷沉沉,跳聲如雷。
“柳素錦!你欺上瞞下,還不跪下領罪!”德妃一聲令喝,怒氣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