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這張。”
Steven展示出下一張照片,而似乎從這張開始,他對構圖、景象、意境的追求全都拋到一邊,更像是暗中偷拍的狗仔,只求捕捉事件人物,全然不計美感。
這張照片相當清晰,從車上走下一個人,是他倆都認識的史然。
“他去那兒幹嘛?”千葉全身神經開始興奮起來。
“我也納悶,你接著看。”
Steven沒慌著解答疑問,因為到目前為止他也不知道史然去那兒做什麼。
接下來的照片呈現出明顯的時間順序:史然從路口進入巷道,又從巷道進入紅磚樓,然後鑽進頂樓走廊盡頭一間屋子。從謹慎到有些鬼祟的樣子不難看出,他異常謹慎,深怕被人發現。
“他是去找誰嗎,拆成那樣還有人住啊?”千葉好奇的等著看下面的照片,Steven卻停止了按鍵動作,將相機放到胸口慢條斯理的說。
“我打聽過,那片區域的居民早搬走了,水電也斷了,只有些拾荒者流浪漢在那兒借屋子避雨。”
“那他去幹什麼?”
“你再想想,除了跟人會面,去那種地方還有什麼可能?”
“我不知道。”
Steven的眼眶內像捲動著深不可測的雲層,他謹慎考量後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我沒十足把握,也只是將他在公司做的事跟這組照片結合起來,覺得有這種可能。”
“總監別賣關子了,快說。”
“鹿城有很多地下賭場。”
“賭錢?”她張大嘴,瞬間有所了悟,“難怪,冒著風險偷賣公司方案,原來是為了聚斂賭資,填補虧空。”
“我說了只是個人揣測,特別是看了最後這張照片。”
Steven再度開啟相機,聲調變得暗沉,表情中多出些參透迷津的驕傲。
所有照片中最令千葉震驚的便是這最後一張——另一個人從小屋走了出來。
“這又是誰?怎麼有點像你。”
“我有那麼壯嗎。”Steven摸摸自然捲的頭髮,而照片上那人也是同樣的髮型,“不是我。”
“史經理呢?”
Steven搖搖頭。
“等了很久也沒出來……我怕出什麼事,便壯起膽子上樓去看了看。”
“啊,你膽子可真大。”
“門上掛著老式掛鎖,打不開,但能推開條縫。你猜,我看見了什麼?”
“什麼?”
“史然沒在裡面,那是間空房子,除了些廢棄的生活用品只有一把塑膠凳,上面有個黑色膠袋,裝的東西估計不值錢,不然早被拾荒匠收走了。”
“他人呢?”
“你忘啦,剛才頂著一頭捲毛已經出來了。”
千葉大驚,一對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
Steven關掉相機,小心翼翼放回檔案櫃。
“我估計那袋子裡裝的就是他換下來的衣服。”
“他變了妝還戴了假髮,要去哪兒,為什麼這麼做?”
“他從樓上下來朝巷道另一端走,接著右拐,然後就看不見了。”
“如果你的推斷是對的,那附近肯定有個地下賭場,為掩人耳目所以才喬裝打扮。”
“我還是覺得這個猜測有點勉強。這麼偏的地方照說不大可能遇見什麼認識的人,如果只是為了賭錢,有必要那麼大費周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