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什麼事?”他問,宋英宸不太禮貌的舉止讓他嚴肅並重視起來。
“幫我轉告你父親幾句話。”宋英宸板著臉,輕鎖的眉頭帶著難以釋懷的疑問。
“我爸?”他點上煙吸了一口,感到有些納悶,“你跟他有什麼交道?”
宋英宸雙手插在衣兜,像棵清雋挺拔的喬木科植物。只聽他不輕不重,不慌不慢的說:“我跟他沒交道,不然也不會來找你。麻煩轉告他,看在咱倆朋友一場的份上,別做那些醜事了。”
“醜事……什麼醜事?”雷小豹一聽變了臉,叼著煙二流子般的模樣當即乍現。
“你就這麼說,他知道什麼意思。”
“等等,你小子把話講清楚,到底什麼意思?”
實際上雷小豹與宋英宸並無太多私交,互稱朋友全因中間有個賀衝。這種關係的微妙之處在於,他常年巴結賀衝希望成為其獨一無二的好友,但明顯感到賀衝對宋英宸的情誼高於自己,所以,他對宋英宸頗有看法,只是藏於心中不曾表露而已。
今天這位“朋友”*味十足的找上門,他倒想趁機會好好算筆賬。
宋英宸冷漠的說:“說出來丟臉,你自己問他去吧。”
雷小豹一個箭步上前抓住他的衣領,滿嘴酒氣撲在他臉上。
“別他媽裝神弄鬼的,有話直說。”
宋英宸抓起他的手腕輕輕拽了拽,便將他推開了。
“小豹,我不是來跟你打架的,我們之間沒有恩怨。如果還拿我當朋友,就把我的話轉告給你父親。告訴他,我媽是正經女人,感情上受過傷,希望他高抬貴手放我媽一馬。我一定敬他謝他。”
說完這段話,他朝雷小豹扔出個東西,接住一看,是副黑色皮質項圈。
再抬頭,他已轉身走掉,修長的身影漸漸淹沒在夜色中。
雷小豹的酒醒了大半,雖不完全明白宋英宸講了些什麼,但憑手中物件還是猜出七八分。
父親在外面有女人的事他早心照不宣,甚至還睜隻眼閉隻眼的替雷萬瞞著惠冬青。他深受雷萬為人處世之道的薰陶,雷萬自私奸詐、奸猾世故的品性也深深影響著他。只要能安安穩穩當公子哥,開跑車住洋房,泡馬子撒票子,他什麼都不在乎。他的價值觀裡個人利益遠高於黑白是非,所以雷萬在外面如何鬼混他都視若不見。
他清楚手上的項圈是什麼東西,代表什麼行為,但一點不惱,僅僅感到好笑。他像看待旁人隱私般在腦海裡浮想出父親戴著這項圈的樣子,嗤笑之餘誕出個念頭。
第二天,他破天荒起了個早,來到雷萬公司。
近兩月,雷萬幾乎每天夜不歸宿,惠冬青也是。他倆一個好色一個好賭,從剛開始相互遮掩到現在堂而皇之,夫妻關係名存實亡。他們急需一個*將彼此的問題引到離婚上,卻又誰都不肯讓引線從自己這邊開燃——離婚會導致財產分割,而分割的關鍵在於誰掌握對方過錯的鐵實證據,以及兒子的態度傾向。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或許一開始這種婚姻就是建立在物質上的。
他推開門的時候,雷萬還沒回過神。
“你來做什麼,這麼早?”雷萬很是詫異,平時這時候兒子一定是在矇頭大睡,冷不丁正午前出現,直覺告訴他沒什麼好事。
雷小豹關上門,一屁股陷進沙發。
“來給你送個東西。”他略顯放肆的說,手已經伸進衣兜觸到項圈。
雷萬調節百葉窗,明亮的光線頓時射進來。
“怎麼,有什麼寶貝孝敬你老子。”
雷小豹壞笑不語,將項圈遞上。
儘管青天白日,項圈仍散發出一種夜晚才有的迷離特質,雷萬見到頓時警覺起來。
“這是什麼?”他故作鎮定的問。
“你不知道?那我拿給媽瞧瞧……”
“等等!給我!”雷萬伸手去搶,他卻將手繞到身後。
“別搶啊。”
“你怎麼會有這東西,誰給你的?”雷萬青筋爆脹,他卻絲毫無懼。
“爸整天不著家原來就為這個啊。”他高傲的揚著頭,霎時與雷萬的父子關係彷彿發生了對調,“要真跟我媽離婚,你這可算情節嚴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