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有了著落之後,我只感覺心裡一塊大石頭給卸了下來,那幾天我心情格外的好,見到一臉懊惱的李雙雙我也沒說太多,只是信心十足地等著“轉機”。
他究竟是用什麼辦法解決的這件事情我不知道,只是在一個星期後,學校以教務系統崩潰這個蹩腳的藉口重新組織了一場考試,這個訊息無疑激起了不少公憤,但對大多數同學而言,重新考試也不過是走一個形式而已。李雙雙在查到自己得了71分後,激動地幾乎都哭了出來,一個勁兒地感謝如來感謝耶穌。
因為這件事情,我對他的印象又好了許多,一個勁兒地獻著殷勤。那段時間他在家的時間還比較多,我就經常在網上學做一些蛋糕甜品什麼的,然後屁顛屁顛地端進他的房間。不過我也是最近才發現他總是坐在書桌前,對著一個像相簿一樣的東西不知道忙活什麼。我還是無意間瞥到過一眼,原來他的字寫的好漂亮。
我含著一大口橙子問:“你的字寫的好漂亮,練過吧?”
他只是笑笑不說話。我又八卦地追問:“你上過多少學?高中畢業?有沒有在上學時遇到什麼初戀?”
他一個問題也沒有回答,而是話鋒一轉問我有沒有理想。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也很反感回答這種高深的問題,但那晚我們這兩個原以為水火不容的人卻徹夜懇談了一番,上到民族大義,下至人生感悟,竟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他說:“我小時候的夢想是做一名飛行員,因為可以來去自由地去任何一個國家,而且身邊圍繞著一群氣質模樣都那麼頂尖的空姐,簡直是人生一大樂事。”
我罵他不要臉,“那你最後怎麼做生意了?你要是成了飛行員,說不定還會和某一位空姐發生一段生死戀呢!”
他笑了笑,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後來我爸爸死了,家道中落,沒有親戚願意管我,那時候你們正是無憂無慮的上學年齡,而我卻只能靠著家裡剩下的那點積蓄打發過日子,每天都在為明天發愁,誰還能安心下來學習啊?不過後來遇到了海濱大哥,他倒是願意資助我上學,但我拒絕了。”
他像個說相聲的,將自己的遭遇這麼一氣呵成,然後很無辜地看著我笑,“怎麼樣?我的人生經歷是不是比你的要精彩一點?”
但我卻笑不出來,因為這是我第一次從他嘴裡聽說他的身世,也是第一次聽他說他的爸爸。原來他和我一樣,年少的經歷都是灰暗的,可是我畢竟還有親人陪著,而他卻一直是孤身一人。
不過雖然知道了這些,但眼前的他卻依舊像一團迷霧,甚至更加陌生。我開始懷念以前那個像刺蝟一樣的他,那時候他總是將自己緊緊包圍起來,刺傷每一個靠近的人。但現在他明顯在試圖走出來,可我卻感覺我們正在偏離著原來的軌道,而且會愈來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