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一旁服務員遞過來的面巾紙有一下沒一下地擦著滿臉的酒漬，對娜娜的譏諷充耳不聞。隔了半晌也沒人說話，倒是九哥笑了笑，“這妹妹雖然看著青澀了一點，不過確實是個好姑娘，難怪謝老弟這麼上心了。”

九哥真是會說話，說我蠢就蠢吧，還說青澀？他說完還訕訕笑了兩聲，伸出手要和我認識一下，可就在我準備握手時，謝晨將一疊手紙塞進我手心裡斂聲問：“你不好好上學，跑來這裡幹什麼？”

九哥面色一滯，尷尬地收回了手。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九哥倒很紳士地聳了聳肩。我特討厭謝晨這唯我獨尊，把誰都不放在眼裡的態度，雖然我知道他和九哥那邊水火不容，而且九哥也不是什麼善茬，但這表面禮儀還是得做足，我可不想得罪人。於是我沒好氣地回答道：“我有事和她談，是她約的這個地方，不是我想來的。”

“哦，我們男人談事情是用嘴巴喝酒，你是用眼耳口鼻喝酒，這麼夠誠意，那談的怎麼樣了？”

娜娜毫不掩飾地嗤笑了兩聲，我有些窘迫地垂下腦袋黯然道：“還沒來得及來口，這不就看見你們了嗎？”

他有些薄怒，“那你還打算接下來怎麼辦？如果沒看見我們，你是不是還想再被掄兩巴掌？啊？”

我被他的話嗆的語塞，他那口齒伶俐的幾乎可以參加國際辯論賽了，我怎麼可能說的過他？還不如趁早鳴金收兵的好！九哥想必是看不下去了，笑著打了個圓場，“你也不怕嚇著人家小姑娘？”說著，將手邊的半杯紅酒遞給我。

“九哥，我不想喝。謝謝。”

九哥也沒再為難我，一旁的娜娜卻不陰不陽地說：“謝晨把她護的死死的，咱們的酒恐怕人家都不敢接呢！”

我知道娜娜還是在為上次的事不痛快，不過既然謝晨沒有說什麼，我自然也假裝沒聽見。之後他們又聊了一些什麼，我也沒多大興趣，無非就是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我只記得臨別時，九哥忽然語重心長地對謝晨說：“好好對待人家姑娘，挺值得你赴湯蹈火的。”

謝晨只是扯著嘴角笑了笑，笑容是說不出的怪異。

我的胃本來就被酒精刺激的一陣難受，加上謝晨的車子偏偏又開的飛速，我回到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奔到衛生間抱著馬桶一陣狂吐。劉阿姨端著一杯熱水，拿著乾淨的毛巾很不解地站在我旁邊。待我連黃疸水都吐出來以後，才發現謝晨正雙手叉腰面無表情地站在衛生間門口。

我接過劉阿姨遞來的熱水漱了漱口，身上才勉強有了一絲力氣。我順著馬桶無力地靠坐在一旁說：“我知道你又要罵我，可是我今天很累了，能不能明天再說？”

他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憤怒，而是淡淡問了句：“覺得怎麼樣？好點了沒有？”

我對他格外的開恩有些受寵若驚，見他難得這麼關心我，我便矯情了一下，“頭疼，胃疼，渾身都疼，我可能要死了……”

“要死就趕緊去死！”他完全不接茬，冷冷地說，又蹲下來用溼毛巾幫我擦臉，“你去找那個女人，不是因為蘇浩洋嗎？”

“當然不是！”我連忙否決了，“是我的朋友出了點事情，劉菲兒的媽媽或許可以幫這個忙，所以我想試一試。”

“哦。”他說：“那你覺得今天這樣的收場，她還會幫你忙嗎？”

我白了他一眼，一把推開他徑直朝衣櫃處走去。他在我身後笑了笑說：“其實很多事情你可以找我，總好過你出去被人糟踐。你在外面那樣，我的臉上也特別不光彩。”

我本不想搭理他，不過心裡還是存著一絲僥倖心理。劉菲兒那邊今天徹底算是得罪了，要幫助李雙雙只有死馬當作活馬醫了。雖然從上次他幫助蘇氏集團的事情，我對他的辦事能力已經深信不疑了，但這次畢竟牽扯的是學校內部，我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辦得好。於是，我三言兩語地概括了整件事情。

“你要是可以幫忙辦成這件事情，我會很感激你的。”我的語氣很真誠，“你知道的，我就李雙雙這麼一個朋友。”

他略微頓了頓，似乎是思量了一番這件事情的可行性，“沒問題。”

“真的？你真的可以辦成這件事情？”我走到他旁邊，捏著他的臉頰笑嘻嘻地說：“你真好，你真是個好人，你一定會有好報的。”

他皺著眉別過臉，很不願意我這般的戲弄，“我沒想過有什麼好報，只希望到了陰間少受點罪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