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啊!想起來了!”他猛地叫了出來,把周圍的人嚇了一跳。“他們是、是佛羅倫薩的張俊和克魯!高的那個是克魯,剛才被我們……被我們罵的那個是張俊……”說完,他哭喪著臉,沮喪的不得了。
早認出來說不定還可以上去要個簽名,合張影什麼的,現在全沒了。
“張俊是誰?克魯又是誰?”不是所有人都是球迷的。
“很著名很著名的球星!說了你們也不懂!唉,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的簽名,我的合影!”可這能夠怪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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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群人是幹什麼的?我看你們似乎並不友好。”走回停車場的路上,克魯問道。他並沒有聽見那些人的議論,只是單純從雙方的表情上面推斷出來的。
張俊給克魯拉開車門,然後說:“沒什麼,一群聒噪的小日本兒……接下來去哪兒?”他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連忙轉移話題。
“去金斯頓療養院。”
金斯頓療養院是克魯爸爸生前最後呆的地方,那裡的院長克魯很熟悉,關係很好,最後時刻他們為了拯救克魯父親的生命盡了全力,雖然最終還是失敗了,不過爸爸最起碼是微笑著離開的,克魯很感激。這次去就是專門去登門拜謝的。
療養院也已經還是老樣子,沒有什麼大的變化。
克魯站在大門口,等著裡面的人來開門。他回頭對正在四處張望的張俊說:“沒什麼變化,只是……”他突然想不起來應該怎麼說合適
“只是物是人非。”張俊接過了話頭,幫克魯解了圍。
“對,物是人非,物是人非……”他低下頭輕聲唸叨著這個成語。
出乎克魯意料,來開門的竟然是院長大人。看著他滿頭的白髮和微駝的背,克魯深刻體會到了那句“物是人非”的含義。
院長知道克魯要來,所以開門之後就給了克魯一個有力的擁抱:“我親愛的小夥子,沒想到你還記得我這把老骨頭。快請進吧,外面還在下雨,小心感冒。”說著,把兩人領了進來,三人穿過院子,然後進入了一幢並不高的小樓。
“這位應該就是你的隊友張俊了吧?”身材高大的院長扭頭看著張俊。
張俊禮貌的點頭示意:“您好,院長先生,我就是張俊。”
“你好,你好,呵呵,克魯一定讓你費心了。”
“哪兒有,院長先生。克魯是我的好朋友,應該的。”
“唔唔,克魯能有你這樣的朋友,真是他的幸福。”院長看著走在前面的克魯,對張俊低聲說著。“那孩子內心其實很苦,可是他連一個傾訴的物件都沒有。現在更是越來越沉默了,我很擔心這樣下去會壓垮他的,所以還要你更費心了。”
“你放心,院長先生。”張俊很感動,他覺得克魯不是一個親人都沒有,最起碼這個院長很像他的爺爺。
院長將兩人帶到他的辦公室,然後請兩人坐下,再讓秘書小姐為他們倒上熱氣騰騰的咖啡。
然後就是聊天,問問克魯的近況,互相開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
當杯中的咖啡已經不再散發出熱氣的時候,院長站起身來,然後從自己的辦公桌抽屜裡面拿出一個牛皮紙包好的包裹。
“這件東西我想應該交給你。”
克魯疑惑的看著院長手裡的包裹,不知道那是什麼。
“這個是我們在你父親去世之後偶然從一個角落裡面找到的,原本藏的很隱蔽,我想一定是你父親最珍視的東西,所以我們也沒開封,就等著你回來取。現在終於可以親手交到你手上了。”
克魯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東西。
他從院長手裡接過包裹,然後拆開了包裹上面的線,可以看的出來有些年頭了,又加上倫敦這糟糕的天氣,繩子已經被腐朽,一碰就斷。不過這也說明是真的沒人拆開過。
剝開泛黃的牛皮紙,克魯看見裡面有幾本已經脫頁的筆記本,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照片,幾封信。
翻開最上面的一本筆記本,克魯很驚訝的發現那是自己從會寫字以來所寫的第一篇日記!
1996年6月2日,星期天,天氣晴。
今天出去Ti球,雖然Shuai到了Gebo,不過我們Ying了,我很高興,媽媽和爸爸頁為我高興。我以後一定要成為Ziang的衣服,給爸爸買好看的ling帶!
這是一篇混雜著中文、拼音和錯別字,充滿了小孩子幼稚的日記。就連克魯都覺得不可思議,這種東西怎麼可能是他寫出來的?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做什麼狗屁職業球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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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7月13日,星期六,天氣陰。
今天我做Cuo了事,媽媽打了我,讓我知道了自己Cuo在哪兒,我在頁不惹媽媽生氣了,我發Shi以後一定聽媽媽的話,做一個乘孩子。
1996年7月20日,星期六,小雨。
今天沒有什麼好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