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他不願意在別人面前提及老迷糊,那是他心底的痛。
“我探家的時候跟我爸打賭,他說他有八枚軍功章,看不起我的三等功,和我打賭,讓我超過他的記錄,才算是成了真男人。”
“笑話!”張圯怡說:“你爸那是打仗的時候立的功,和平年代又沒有戰爭了,你上哪立那麼多功?除非你留在部隊裡幹,當軍官也許有機會。”
莊嚴沒說話,不願意談及這個問題。
至今他仍舊沒有拿定最後的主意到底是不是要留在部隊裡。
來到部隊之後,以前老家的小夥伴也有來信。
幾個發小兼死黨要麼讀大學了,要麼已經高中畢業出社會做生意。
莊嚴的老家濱海市是著名的水產養殖加工基地,有個叫趙旭的發小目前在海邊包下了幾百畝灘塗圍堰養蝦,養殖南美白對蝦之類的品種,去年中秋之後收成不錯,第一批出水的蝦已經賺了幾十萬,今年說是風調雨順,勢頭不錯,估計又要大賺特賺。
這傢伙來了好幾封信,說讓莊嚴服役期滿趕緊回家,到時候倆人一起註冊個公司,然後合作打天下,把蛋糕做大做強,爭當濱海市最大的海產品養殖業老闆。
當時莊嚴拿著那封信,捏著信紙彷彿都能感受到趙旭意氣風發的嘚瑟勁。
這蝦養好了,的確能賺不少錢。
莊嚴從前和發小們吹牛逼的時候也曾經想過這麼幹,如果跟著自己的哥哥莊不平在家做生意,現在估計也能攢下點本錢,一起做海產品估計還真能發家致富。
僅僅一年的收入就達到好幾十萬,也算是個很不錯的利潤了,足夠誘人的。
這事如果放在從前,莊嚴估計早就貓撓心,火燒屁股坐不住想著要回家了。
可是自從抗洪回來之後,莊嚴的價值觀和人生觀已經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這些潛移默化令莊嚴甚至有些迷惘,對於自己的人生將要走向何方暫時沒有最後的決定。
這事是莊嚴心裡的小秘密,沒打算跟人說。
於是他故意扯開話題,把話頭引到了蘇卉開的身上。
“老蘇,你是怎麼想著要來參加這次選訓?”
蘇卉開抬起腳,在裝著迷彩服和水的桶裡猛踩擠下,將桶裡的髒水倒掉,重新把桶放在花灑下接水,這才說:“我是來學打架的!”
“學打架?”
莊嚴、張圯怡和嚴肅都愣了。
這個答案真新奇。
“對啊!”蘇卉開說:“學打架!我從小就喜歡打架,一年級我都可以逮住學校裡三年級的狂揍,我爹媽怕我學壞嘍,乾脆送到體校裡讓老師管,我學的是拳擊,初中開始寄宿,後來我被選到市裡打拳擊賽,拿過名詞,後來又跟著我的師兄加入了省拳擊隊,要不是當兵,估計再練兩年我應該可以上主力了。”
“你丫是拳擊隊的,還來部隊學打架?”莊嚴覺得眼前這個大個子兼職不可思議。
蘇卉開的臉一紅,說:“你是不知道了。當兵前一年,有次我們隊收到了邀請,去參加一個武術交流會,當時有個偵察部隊也來人了,本來就是交流,以武會友,不過後來練手的時候,我發現部隊的格鬥術很有意思,如果放開規則,我就是打不贏其中一個偵察兵,我問他是什麼部隊的,他說自己是軍偵察大隊的。從那天開始,我就想去偵察部隊學軍用格鬥術,剛好年底有招兵的,我就來了。”
大家聽了就笑,笑完了,莊嚴忽然想起嚴肅來了。
於是問嚴肅:“嚴肅,你又怎麼想來特種部隊?”
“證明自己。”嚴肅依舊是惜字如金,四個字回答了莊嚴的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