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有些不安。茉伊拉十分明顯地袒護著他,他對此心懷感激,但王者有所偏袒,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何況真正的國王弗裡德里克和茉伊拉的父兄都不在洛克堡——他們還帶走了一半的近衛,一旦情況有變……
他到底能夠說出多少“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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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耐瑟斯神殿時,埃德和菲利都異常沉默,沉默得讓跳出來迎接他們的尼亞都不安起來。
“……有那麼糟嗎?”他問,“我是不是該在門口設幾個陷阱,以防國王的軍隊突然破門而入?”
“……這不好笑。”菲利黑著臉說,“你是不知道弗裡德里克想這麼幹有多久了嗎?”
“事實上,這還真的挺好笑的。”尼亞抱起雙臂,一臉感慨的樣子,“如果你認真想一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是以多麼詭異的方式連在一塊兒的。”
沒人理他——雖然他說得一點也沒錯。但認真去想這些,試圖理出個頭緒,只會讓人發瘋。
埃德拖著腳步走到有樹蔭遮蔽的走廊邊,蔫蔫地蹲了下去。
他覺得精疲力盡,比跟一條龍打了一架還要累——倒不是說他真的有跟一條龍打過。
為了能給出一個不至於引火燒身,又能稍稍安撫那些因為失去親人而怒不可遏的貴族們的“解釋”,很多地方他不得不含糊其辭,最後,聽起來那些年輕人……包括泰利納?克利瑟斯,都像是受了什麼神秘而不可抗拒的力量的誘惑——無論他們犯了什麼錯,那都不是他們的錯,畢竟他們都是被控制的。
然而這依舊不能讓人滿意。事實上,大概就沒人滿意。這樣的死亡毫無榮耀可言,也沒有實實在在的兇手可以追究——既然死者不能復生,“榮耀”和“復仇”便成了最重要的事。埃德完全能夠理解這個,但他再也不會蠢到讓自己變成需要承擔錯誤的那一個。
他毫不退縮地據理力爭,但情況對他十分不利……就像上一次一樣。而原因居然是,他是唯一活下來的人。
沒人能證明他所說的一切,就算是菲利也沒有看到全部,肖恩和尼亞不可能出現在石榴廳,而他們衝進密室時,活著的也已經只有埃德和拜厄……這種時候再把拜厄牽扯出來絕對不是明智之舉,能夠以絕對的力量壓住所有人的斯科特又不知所蹤——這當然不是長久之計,但至少可以給他們爭取一點時間。
不,也不是完全沒有人可以證明——埃德愁眉苦臉地想著。
如果被人知道他暗中跟布盧默?克利瑟斯見過面……結果如何他簡直不敢想象。
“那傢伙說了什麼嗎?”菲利問道。
埃德拍拍自己的臉,振作起來。是的,他們還有一點希望——在亞倫?曼西尼的身上。
但他們真的能從“那個亞倫?曼西尼”的嘴裡挖出什麼有用的東西嗎?
他對此深表懷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