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澤裡在晃晃悠悠地踏上耐瑟斯神殿的臺階時被人攔住了去路。
他不耐煩地皺眉,眼前的赫裡福伯爵看起來卻並沒有時間在意他的失禮。
“聖者大人跟你在一起嗎?”他直截了當地開口問道。
這真是個愚蠢的問題——菲利忍不住有點想笑。他分明獨自一人站在這裡,斯科特難道是透明的嗎?
但平常沉穩到古板的伯爵大人神情急迫。菲利搖搖頭,嚥下舌尖那句帶著嘲諷的玩笑,甩開腦子裡飄來飄去的迷霧,一本正經地回答:“他應該在神殿裡……他不在嗎?”
“‘大人不在’——至少我是被如此告知的。”馬紹爾的臉色不怎麼好看,“希望您能比我好運。”
他讓到了一邊,卻並沒有離開。
菲利疑惑地看他一眼,快步走進神殿,沒過多久就跑了回來。
“他的確不在,也沒人知道他在哪兒。”他惱怒地抓著鬍子,“到底有什麼事?”
馬紹爾沉默片刻,嘆了一口氣:“我們路上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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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十分平穩,菲利卻覺得異常煩悶,馬紹爾的聲音忽遠忽近地飄在他耳邊,令人生厭,卻又不得不仔細傾聽。
“那地方看起來像是個……古老且宏偉的大廳。”馬紹爾謹慎地選擇著足夠客觀的描述:“我們沒敢進入,因為擔心會驚動裡面的人……可以確定的是,斯特蘭?博弗德很可能被關在那裡——有人看見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兒被帶了進去。”
馬紹爾所說的地方位於下水道。
斯頓布奇的下水道幾乎是另一個世界,黑暗與惡臭之中行走著病弱貧窮,無家可歸的可憐人,不得不隱藏行跡的盜賊與罪犯……羅莎和那個精靈劍舞者,也是在下水道發現了通往黑塔的密道。
馬紹爾有理由懷疑那就是下一個舉行儀式的地方,而失去了蹤跡的斯科特似乎是另一個不祥的預兆。
“斯托貝爾呢?”菲利揉了揉額頭,開口問道。
“就等在那裡。”馬紹爾回答,遲疑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恕我直言……您喝醉了?”
他能忍到現在才問出口已經出乎菲利的預料——他身上的酒臭在車廂裡簡直燻人欲醉,連菲利自己已經遲鈍的嗅覺都能聞得到。
“喝酒了,但沒醉。”
聖騎士一臉坦然地撒著謊,半點也沒覺得愧疚。
馬紹爾目光閃爍,顯然不怎麼相信,卻也沒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