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孫踏喬記性好,定不會輕易說出聚餐這麼件事!
這不,才弄乾頭髮穿好衣服,下了樓,樓下的兩個夥計還有那周大夫眼疾手快搶光了所有的菜,一個個準備好的空碗裡堆得滿滿當當的,同樣剛現身的小武亦被這景象所驚,杵在門口看了眼孫踏喬怯怯地站直了。
南星端了盤菜看了眼空蕩的桌面依舊若無其事地擺上盤子,回頭笑道:“公子,就剩一樣菜了。”
孫踏喬猛地胸口一堵,半眯著杏眼看了眼怯怯可憐的小武,萬般情緒皆化作豪氣:“走!咱去聚賢樓吃飯!”
還未踏出一步,背後忽然冒出懶洋洋略帶磁性的男低音。
“錢某也還未用晚飯,不知錢某可否與公子一起去聚賢樓?”
孫踏喬回眸一笑,漆黑的眸亮起無數的星星點點,忽如夏夜裡明亮璀璨的星空,媚眼如絲,笑靨如花。
“當然可以!”
墨色的眸融化在星亮的光芒裡,變得愈發深邃,瞥了瞥孫踏喬立得筆直的青綢下襬,心裡的疑問終還是壓在了心底。
聚賢樓,江南最有名的城中心酒樓,即使夜已入深,即使所有勞作了一天的農民們都已歸回了自家的小屋,而這聚賢樓,依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眼尖的小二瞅見門口剛踏進門的客人,殷情地搭了毛巾上前道:“客官,幾位?”
“五位,要靠窗的雅座!”
聲音如壓低的黃鸝,清雅醇淡,聽得耳裡異常舒服,如此優美的聲線令得小二不禁好奇擁有如此悅耳聲音的主人,不禁意抬頭,瞅見孫踏喬習慣性的微笑,不禁張大了嘴眼睛眨也不眨地愣愣地看著孫踏喬。
“小二,你口水要流出來了!”見小二還愣著不動,南星好心地拍拍小二的肩,小二猛地驚醒,羞赧了臉屁顛屁顛地帶路。
“好嘞!客官這邊請!”
南星與孫踏喬進門後,一襲純白如雪的衣衫出現在門口,一樓本還熱熱鬧鬧的氣憤突兀地靜了下來,所有人皆一幅茫然又痴迷的表情看著那一襲白衣的主人。
酒樓裡多的是形形*穿著五顏六色衣服的客人,這一襲純白如雪的顏色在客廳裡是如此搶眼,然而,那白衣公子的面容更是令人痴迷。
眉目如畫,唇角無意勾起的弧度吸引陶醉了不少女客們,墨眸瞟了眼四周的情況,唇角咧得更加放肆,似乎很滿意這樣的結果。
習慣性地摸著腰間的東西,還在。
大步流星追在孫踏喬的身後,再不看周圍一眼。
隨著小二去了雅間,孫踏喬剛坐定,緊裝青年掏出懷裡的白色帕子勤快地擦了擦其中一條凳子,接著,又掏出另一條長條的白色帕子鋪在桌沿便躬身退後,立馬筆直地站在了錢留醉身後三步遠,威風凜凜地如一座獵豹的雕像。
錢留醉撩著前擺坐下,修長的十指輕輕相握搭在桌沿的手帕上,白色的手帕襯著那修長白皙的十指,如是宣紙上淺淺的黃色潑墨,煞是好看。
百無聊賴地環顧了四周,性感的薄唇依舊是若有若無的弧度,似乎無不滿意。
“見錢公子如此氣派,在下也想有條帕子伴身了。”
這錢留醉,該不是有潔癖吧?
孫踏喬撇撇嘴,由他去了,他有潔癖與她何干?
“今日不巧,僅帶了兩條而已,改日錢某再送閣下幾條上好的帕子。”依舊是懶懶的語氣,孫踏喬不禁要懷疑,他是否在夢裡跟她說話了。
敷衍地咧咧嘴,算是接受了。
南星看了眼局勢,倒也沒坐下,站在孫踏喬身後低了頭,至於小武,見南星退後一邊,只好強忍住“砰砰”直跳的內心,跟著南星立在旁邊,一直低著頭不敢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