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姐姐呢？”若顏轉移了話題，“還在忙嗎？”

“她還在忙。今日中秋家宴來的賓客不少。你如今有孕，要小心的事也多。自然是越妥帖越好。”

雪鶯取來了那套海棠首飾剛要遞上來，李亦哲只看了一眼便讓她又拿下去了。

林公公向後頭的小太監使了個顏色，一溜各式各樣的漂亮頭面就被捧了上來。裡面有一套翠玉鑲金珠蕊水晶海棠的首飾，好看極了。不只是樣式，連材質也更貴氣一些。

“怎麼備了這麼多？”若顏蹙眉，她仍舊有些不習慣李亦哲這樣的殷勤，似乎還是不願和李亦哲太過親密。

“阿顏的東西一定要是最好的。”李亦哲親了親她的額頭，“阿顏，等這個孩子生下來，我便封你做皇后好不好？”

若顏愣了一下，笑了笑沒有回答。

晚上的時候，整個宮城裡張燈結綵的。若顏收拾停當，由凌音和雪鶯扶著出了椒房宮，宮門口一路上都是繪著海棠紋樣的宮燈，宮燈下頭綴著同心結和流蘇，就連青石板路上都撒著菊花花瓣。

“娘娘您瞧，這佈置得好不好看？”饒是雪鶯在宮裡多年，也是第一次見著這樣的排場。

“好看。”若顏微笑著點了點頭。

晚上的夜宴在太液池畔的摘星樓。還未到摘星樓時，遠遠便傳來了一陣陣的香風。花香果香還有酒香混成一股。濃郁極了，誘人得緊。

“這是？”若顏有些訝異。

“娘娘快走吧。”雪鶯嘻嘻地笑，“聞著應當是有好吃好喝的呢。”

到了摘星樓自有林公公在門口候著等她。

“娘娘可到了！”林公公笑吟吟地迎上來遞上一塊絲巾，“委屈娘娘了，陛下吩咐說要給娘娘個驚喜。娘娘快戴上吧。”

若顏有些訝異，任憑雪鶯給她把絲巾戴上。

若顏被矇住了眼睛看不見，由著雪鶯把她一步步地扶進大廳。

“阿顏。”

她聽見李亦哲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接著便感覺身子一空，竟是被抱了起來。

待她坐穩被卸下眼睛上的絲巾發覺自個兒坐在廳堂正中間的鞦韆上。她抬起頭，只見鞦韆是掛在一棵巨大的海棠樹上的。樹上用絹布做了海棠花，風順著開著的窗戶吹進來，樹上的花瓣也跟著風輕輕搖動，若顏的裙襬上的海棠也跟著搖動。

一時間廳裡觥籌交錯的賓客都看呆了。這是何等的盛景！何等的美麗！本以為這摘星樓裡的佈置已經是盛景了，當若顏出現後人們才明白，這場盛景的魂其實只在若顏一人身上。

若顏像是九天上下來的神女一般，渾身都是飄逸的仙氣。讓人只覺得一個抓不住她便會飛上天去似的。

摘星樓中燈火通明到處花團錦簇，這一切襯著若顏，美麗得足以灼傷人的眼睛，也足以讓每一個人一輩子都記住這一刻。

李亦哲輕輕推了鞦韆一下，若顏有些驚慌，忙抓緊了繩子。

若顏隨著鞦韆的起伏看清了摘星樓裡的佈置，海棠宮燈到處都是，照的整個大廳如同白晝。描金的柱子牆壁對映著金色的輝光，新鮮的菊花和絹制的花朵在整個樓中到處都是。大廳中的八根柱子上纏著四隻金龍和四隻金鳳，張著嘴吐出鮮紅的葡萄酒來，下面的酒缸中接滿了佳釀。

若顏感嘆於這樣的盛景。李亦哲……應當用了很多的心思吧。

洛寒笙站在人群裡端著酒樽看著那棵樹下的她目光悠遠。那裡像是隻屬於他們兩人的世界一樣。他……像是個外人。

鞦韆緩緩停下，李亦哲摟著若顏起身，端過林公公手裡的一杯果汁遞到若顏手裡，自己端過一杯葡萄佳釀。他攬著若顏舉起酒杯：

“眾卿，今日是中秋佳節，今夜則是不夜長宴！這一場不夜之宴除了慶祝中秋佳節，也是為了慶祝貴妃即將到來的生辰，亦是為了慶祝與南楚一戰小捷，互市之事塵埃落定！但請各位淺斟小酌，一定要撐到子時再一醉方休！”李亦哲高聲說道，“那麼，讓我們一起舉杯，為中秋，為貴妃，為我周唐！”

“為中秋！為貴妃！為周唐！”眾人皆舉起杯盞高聲齊呼。

只有洛寒笙舉起酒樽，小聲地說了一句“顏兒，十八歲生辰快樂。”

若顏喝了一小口果汁看向人群，想搜尋一下洛寒笙的身影。可下一刻，洛寒笙站了出來。

“陛下娘娘在上。娘娘生辰，臣作為娘娘名義上的兄長自然也是備了禮物的。希望娘娘喜歡。”洛寒笙朗聲道。

李亦哲微微眯了眯眼，笑起來：“好啊！快呈上來，叫朕也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