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攙扶著冷纖凝的肩膀,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血已經浸溼了整條手臂,紅的駭人。垂眸,看到她已經失去了血色的雙唇卻仍是倔強的緊抿著,自己的左肩上也襲來了一陣一陣的痛楚。他們命運相關,她的疼,亦會在他的身上肆虐。他知道她忍得有多辛苦。
“凝兒,我們不如先停下來歇會兒,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不用了,我們走的並不遠,他們如果有心要追,用不了多久就追得上。”冷纖凝的聲音已經有些虛弱和顫抖,額頭滑下大滴的虛汗,只覺得渾身發冷。
夜擁著她腰的手緊了緊,讓她緊緊的貼著自己的胸口,深吸一口氣,攔腰把她抱在懷裡。
“別,你傷還沒好,小心裂開。”冷纖凝看到他的動作,驚慌的說道。
“不礙事的,若想坐遠點,這是最快的了。”說完,便抱著她朝遠處飛去。
月光如水,冷纖凝靠在夜的胸口,無比安詳。
忽的,夜的腳步頓住了,冷纖凝以為他累了想要休息一會兒,卻不想抬眸卻對上他有些古怪的眼神。
“夜。”輕呼一聲,然後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那發顫的背脊瞬間僵住,唇哆嗦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什麼話來。
“少主子。”卿諾遠遠的走進,月光下,他一聲月白色的長衫,與月光化為一體,彷彿是乘月而來的仙人。
冷纖凝眯了眯眼睛,示意夜把自己放下來,肩膀上的傷口因這細小的動作而牽動,再度疼了起來。一張小臉,在月光下更顯得慘白無光。
“卿大哥。”
卿諾微笑,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只是那雙清澈的眼眸此刻卻盛滿了憔悴和擔憂,冷纖凝心中一頓,似是想起來他此次的出現所謂何事了。
“少主子,我是來接你會天啟的。”
冷纖凝不語,看到已經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嘴角上揚。看他的樣子,她可以猜測一下是否是他急於救治的心上人出了什麼問題,等不下去了?
看到他不說話,那雙溫潤的眸子閃過了一絲的驚慌,“主子可曾記得答應過我的,若是救了宛如,我便放你自由。”
冷纖凝抿唇,沉思了一下,然後有些冷淡的說道,“我可以信你嗎?”
卿諾的心狠狠的糾結在一起,痛的他喉嚨發緊,卻仍是微笑,然後說道,“可以。”
冷纖凝沉下了心,想必今日是想走都走不了了,若自己不答應,他怕是會強行帶走自己,夜和自己都受了傷,兩個人合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
“好。”說完,便看向了夜,希望他能理解自己的舉動。
夜只是無聲的站在她的身後,接觸到她投來的目光,展顏一笑。心裡自然是幸福的,她開始在意了自己的想法,這有說明了什麼。其實,只要是她的決定,他都會無條件的擁護,這是一種近乎愚忠的執念。
卻讓他異常的堅守。
等到冷纖凝再次醒來的時候,只看到頭頂的白紗在浮動,清風拂過,吹起了褶皺。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這是哪裡?
輕盈的腳步聲,讓冷纖凝偏過了頭,看到一個長相清秀的小丫頭站在自己的床前,一雙眼睛不時的打量著自己,“小姐,你醒了。”
“這是哪裡?”冷纖凝不由的出聲,才發現自己的嗓子乾澀的厲害。
小丫頭體貼的倒來一杯茶水,扶著她喝下,“小姐,奴婢名叫小奴,這裡是天啟。”
“天啟。”冷纖凝喝水的動作頓住,腦海裡朦朦朧朧的,直接的自己當時跟在卿諾的身後,走著走著,就感覺頭昏腦脹,然後失去了意識。
小奴放好茶杯,替她掖好被角,“小姐有什麼事可以和小奴說。”
冷纖凝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你先下去吧,我還想再睡會兒。”
小奴福了福身,然後朝外面走去,小心翼翼的關上門。偌大的房間裡再度迴歸了安靜,冷纖凝緩緩的坐起身,掃視了一下週圍,發現只是個普通的房間。
冷纖凝開啟門,發現周圍都沒有人,卻到處都是白色,純潔的讓人無法褻瀆。漫無目的的走在曲曲折折的迴廊上,帶著幾分的好奇。沒想到自己真的來到了這裡,原先的排斥到也真的少了幾分。周圍栽種的全部都是白色的雪蓮花,中心的花蕊輕微的泛著紫色,芳香迷人。
身後忽的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冷纖凝回過頭,看到小奴帶著一幫奴婢匆匆的趕來,臉上是惶恐和緊張,讓她也不由的跟著小心謹慎起來。
“小姐,你怎麼在這裡?沒有卿大人的吩咐,您是不得隨意離開房間的。”小奴站在她面前,彎了一下身子,焦急的說道。
“卿大哥,”冷纖凝抬起頭,睫毛輕眨了兩下,“為什麼?”
“這,奴婢不知,卿大人是如此吩咐的,小姐還請快點回屋吧。”小奴緊張的說道,雙眼卻害怕的望向冷纖凝的背後。
冷纖凝疑惑的轉過頭,入眼的便是看不到盡頭的長廊和一片白色,為什麼她的眼神卻是如此的恐懼,正當她回過頭,準備回屋時。腳步卻硬生生的停住。
“小奴,你有沒有聽到歌聲,有好多人在唱歌。”
侍女們都驚駭的看著她,臉色變得慘白,低下頭,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小奴很快的反應過來,扶住冷纖凝的胳膊,帶著她往房間走去,“小姐,聽錯了,哪會有人在唱歌,那是風聲。”
“風聲。”冷纖凝疑惑的問道,眼底閃過一抹精光,她莫非真當真自己是那三歲小兒,連風聲和歌聲都聽不出來。可是,為何會有歌聲呢,還這麼的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