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五章 但我大受震撼

如此想著,張紹眼皮開始打架,沉沉睡去,穿越的第一天,他這小小的身體實在是經歷太多事情了。

次日一早,夏侯霸還真派了個醫者過來,但張紹沒急著讓他幫自己看腿,反而先將小劉娣推了過去。

“家妹從小話多,但從昨日起,竟未曾再發一言。”劉如玉心疼地看著自己的異母妹妹,昨天經歷太多昏了頭,竟到今早才發覺不對,不管她怎麼哄,劉娣仍是半句話不講,只點頭搖頭,張口則發出呀呀聲。

那醫者試了試,發現劉娣神智似乎並未受損,又伸手在她手臂上狠狠掐了一下,劉娣立刻發出哭聲,撲進姐姐的懷中,但不管如何誘導,她仍是一個字說不出來。

醫者武斷地說道:“應是在戰場上被嚇到了,休養幾日便好。”

劉如玉滿是愧疚,只後悔昨日伏在車下躲避時,自己曾叮囑妹妹萬萬不要出聲……

接下來輪到張紹,醫者讓他走兩步看看,接著又要求原地跺左腳,問他麻不麻?

“麻。”

“麻就對了!”醫者在他左腿上隨便摸了摸,只丟下一句“看來未傷骨頭,休養幾日便好”,遂又急匆匆走了,連藥都沒開下半副。

這是要讓他和劉娣自愈啊,張紹心裡很不踏實,嘀咕道:“這位不會是訓練有素的醫生吧?”

雖然腿上的痛感沒昨日明顯了,但傷筋動骨一百天,張紹便儘量躺著。

這牢房之中,雖然吃喝都會供應,可這裡最讓人擔憂的還是衛生狀況,人是要拉撒的啊,一天下來,尿騷味漸漸濃郁起來。

幹稻草雖然能勉強禦寒,但裡面也有不少臭蟲跳蚤,將幾個孩子咬得渾身是包,紅疙瘩襯得劉如玉肌膚更白了。

三人從小雖談不上錦衣玉食,但哪經歷過這架勢,倒是徐老夫人頗有經驗,嫻熟地為幾人抓蝨子,逮到後用指甲掐死時,還發出嗶嗶啵啵的清脆聲響,劉娣被逗樂了,咯咯的笑,但還是不說話。

張紹則擔心地摸著自己頭皮上的包,生怕感染上什麼要命的傳染病,他開始思考稍後要不要將頭髮絞短。

劉如玉從小被教著守禮,哪怕在牢獄裡也正襟跪坐,她時常望著透光的通風口怔怔出神,徐老夫人問她,她才說是在擔心母親和弟弟阿斗的安危……

當時張紹正要迷迷糊糊睡著,聽到後隨口提了一句:“你放心,有趙子龍將軍保護,阿斗絕不會有事。”

熬到第三天清晨,一聲聲呼喚驚醒了張紹的睡夢,他從稻草裡鑽出來,卻見夏侯霸正站在柵外,招手喊自己出去。

出了牢門,拐過狹窄的過道,夏侯霸在那等著他,手中還拿著一樣東西:“張紹,此物可是你兄長的?”

張紹心裡突突一跳,那是一巾用來包頭的赤幘,他接過來後,發現它上面繡著黑色的飛燕細紋,還沾著點血跡……

張紹反覆確認幾遍:“正是兄長所佩巾幘,死時正好戴著它。”

原來這兩日,夏侯霸負責監督強徵的丁壯們打掃長坂戰場:將堵路的輜車挪走,倒斃的馬匹割肉,砍下劉軍死者的腦袋,若遇上不幸陣亡的曹兵屍體,也就近收斂埋葬了。

就這樣一點點清理開來,便找到了張苞的屍首——確實不難尋,畢竟還有兩具曹騎與他同歸於盡呢。

“能殺我虎豹騎兩名勇士,汝兄確實不俗。”夏侯霸也不由讚歎,他兌現了對張紹的承諾:“我親自看著張苞入土埋葬,除了一座小墳頭,還替你豎了木牌,上書‘兄張苞之冢’,日後或許還能尋到……”

這已經遠遠超出了張紹的期待,夏侯霸辦事真是妥帖啊,這二舅看來沒有白叫,他將張苞的唯一遺物小心疊好塞在襟內,又朝夏侯霸行了大禮:“二舅厚德,小甥絕不敢忘!”

夏侯霸擺擺手不置可否,就在這時,監牢裡卻生出了爭執,卻是夏侯霸帶來的什長第五弘在沒好氣地催促徐老夫人:“快出來!又不是押你去殺頭,是換處更好的居所。”

徐老夫人卻執拗地坐在地上不動,只將劉如玉姊妹攬入懷裡,昂首道:“侯女和阿紹不同去,老婦死也不走!”

第五弘也不敢動粗強迫,只無奈地看向夏侯霸:“屯長,這……”

夏侯霸看了一眼張紹,說道:“也好,便讓彼輩同行,一併搬過去。”

……

夏侯霸押解幾人去的地方倒也不遠,就在縣寺對面,是個一進的小院落,青瓦白牆,過去應該是當陽縣某位官員的居所。但在戰亂中這戶人家匆匆離開,曹軍佔領縣城後又進來搜刮了一通,使得這院子一片狼藉,木桶傾倒於地,到處都是陶罐碎片。

張紹等人抵達時,院內的幾名僕役正奉命打掃,但僅是將零碎堆到牆角。

為您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