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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年輕就是亂來的資本

夏林現在可正經成為了人盡皆知的明星選手了,要知道這個時間點上在洪都府可是有來自各地的學子等待放榜呢。

這殺人案一出來本身就是輿論關注的焦點,雖然不少人心裡清楚這殺人者的背景那麼強而死者不過就是個莊戶家的兒子,殺人者最後基本也就是賠點錢了事,但年少的心裡還是渴望世間能有公理和正義存在的。

廢話說多了顯得羅嗦,簡單說就是夏林的出現滿足了這些少年們對英雄的一切幻想,他冷酷且不畏強權,以下克上根本就不給對方反應的機會。他才華橫溢,以一敵多駁得眾人啞口無言。人頭落地的那一刻,即便天空還在下雨,但至少在眾人的心中天卻是亮了起來。

行至傍晚,人群散盡。只留下校場上一灘被雨水沖淡如胭脂的鮮血。

這時已經幾乎無人的校場旁邊慢慢站起來一個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御史臺御史大夫曾明。

他一身衣裳已經溼透,但表情卻是沉靜如水,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裳後站起身來返回到了住所,稍微洗了個澡換了身衣裳之後就開始在臺前奮筆疾書起來。

御史大夫,從三品。履副丞相之職,領御史臺,與太尉、丞相同屬實三公之一。

說這麼高階的官兒怎麼會來洪都府而且還是便服過來,其實說白了就是偷偷摸摸來摸底查賬的,在皇帝南巡之前先到目的地過來看看這裡是不是民不聊生啦、是不是為了皇帝南巡弄了很多苛捐雜稅啦,又或者是不是為了修建行宮龍舟而抓了很多壯丁民夫。

如果真的是這邊真的有很多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他便會回到朝廷裡去向陛下參本子,不光要取消南巡可能就連老郭都要受牽連。

他不是屬於任何一派,他執掌御史臺監督百官,但奈何架不住這些年朝中世家勢力鵲起,他一個御史大夫早就被架空到近乎沒了實權,甚至下頭的人大多也都偷偷歸附了高相,所以他才會親自過來探查。

但這不看不知道,這今日一看這夏林斷案怒斬兇犯的樣子,再聽到他說的那一番話,這曾明就想到了自己當年的意氣風發。

他一個正經的貧寒學子一步一步走上三公之位花了三十年,如今眼看花甲之年卻要黯然離場,他多少是有些不開心的。

而就剛才,他恍惚間好像看到是自己年輕的模樣站在校場之上揮斥方遒,那種讓人為之一震的欣喜使曾明這個見多識廣的御史大夫渾身戰慄不止,就是那種自己不太行了但突然看到一個應該可以延續和繼承自己使命的人的欣喜。

或者說是狂喜。

他現在寫的信就是寫給當今聖上的,開篇字裡行間都是對皇帝的愧疚和對自己的批判,其中的意思就是辜負了陛下的期望,自己並沒有成為陛下期望的那個人,零零總總洋洋灑灑數千字,還說到自己年事已高以無心貪戀官場,請陛下酌情批覆他告老還鄉。

這幾千字一過,他的筆觸為之一挑,先是把自己在洪都府見到的事情仔仔細細的描繪了一遍,再然後就寫到了今日的校場之辯上。

好傢伙,本來那死氣沉沉的信一寫到這裡,就算是七旬老嫗也能騎著家裡的狗跑出去犁幾畝地,全程鬥志昂揚,筆鋒犀利,完全便是那種老夫聊發少年狂的姿態。

此間著重的描寫了一下當時夏林的所作所為所言所行,然後將他的話逐字逐句的在信上分析。

就明明倆人還不認識,夏林這會兒在他筆下的感覺就像是在為陛下推薦御史臺的接班人。這種感覺現在的夏林肯定是無法感受,也許幾十年後他說不定才可能有這種感覺。

而與此同時夏林也剛剛將一身的水汽去掉,靠在老郭的書房之中:“看見沒有,這才叫快刀斬亂麻。”

“你是快了,到時候麻煩的可是我。”

“是啊,是挺麻煩的。馮太師雖說現在是個七八十歲的老糊塗,但他門下黨羽眾多,殺了他的幹孫子他不一定難受,可這等於是往他臉上來了一巴掌,他的門徒黨羽是忍不得這個的,還有就是侯家、禮部,一大堆牽扯的。”

“原來你小子都知道啊!個小兔崽子。”

老郭拍著桌子罵了一句:“你知道還這麼幹?嫌老子命長是吧?”

夏林哎呀了一聲懶洋洋的靠在了後頭翹起二郎腿說道:“郭爹,別的事咱們和稀泥沒事,貪個汙,調戲個良家婦女,搞一下嫂子什麼的沒事,別說你了,哪怕是我都得給他保下來。給那邊一個面子嘛。可他是殺人,殺的是誰?殺的是一個家庭的希望,是我浮樑縣的才子,是江南道的未來,是大魏的棟樑。您猜猜為什麼外頭那些個學子那麼群情激奮,因為死的這個人跟他們一脈相承,身份相似。今日能殺董示,明日就能殺張示趙示李示,你不得罪那頭就要得罪這天下的學子。”

說到這裡夏林笑了笑:“郭爹,那幫讀書人說是百無一用無關痛癢,可若是一朝得勢那可是執筆如刀吶,您想過沒有?”

“這麼說也有道理啊,嘶~真麻煩。”

“麻煩也是您的麻煩,那種級別的我搞不來的,還的是您啊,我明天一早就得回去了。”

“去吧去吧,你小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