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馬噠噠,星夜兼程,這安慕斯安大人可就到了那洛陽城,平時需十天的路程他用了不到五天就到了,到了之後那是倒頭就睡。
足足睡了兩天他才算是起床然後就準備啟程出發去守備府,只是這一開啟門就發現外頭早已是白雪覆蓋,冰凌滿屋簷。
“安大人,披上件衣裳吧。”
下屬給他披上一件厚袍子,安大人緊了緊身上的衣裳:“今日我等速戰速決,將事情歸檔之後便可早日離開,回了南方就不會這樣寒冷了。”
說完他們一行便身著便裝騎馬前往守備府的方向。
而就在他們離開之後,就在離他們不遠的茶樓上夏林跟洪守備二人就站在那三樓看著下頭這一行人策馬而去。
“賢弟,為何日日早上都要過來等他們?”
自從夏林跟他一塊捱揍了之後,洪守備的關係跟夏林天然就親近了起來,而就十天的時間洪守備的名望呈直線上升,甚至已達“歌頌”之境,他這才深切的感覺到自己這幾十個板子沒白挨,雖然現在屁股上還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甚至都不能安穩坐下,但他真覺得值了。
別的不說,就這一把自罰三杯的苦肉計放在他身上就足夠抵達天聽,到時大朝會時他基本可以確定會被陛下點名表揚了,這可比讓一個言官御史美言幾句好用太多了。
他跟郭達一樣屬於軍人參政,但跟郭達卻不是一個水平也不是一個輩分,算起來他老爹以前都要叫老郭一聲郭帥,而他見到老郭也得叫一聲世伯,如今他自然願意跟夏林拉近關係。
在那一頓板子之後,洪守備對夏林的稱呼也從“巡查”變成了“賢弟”,雖然這個賢弟得比他年輕快有二十歲了。
“洪大哥。”夏林笑著轉過身對洪守備說道:“你明年能不能從守備升二等觀察使,就要看他了。”
“哦?”
提到升官,那洪守備自然是眼睛發亮,他現在是四等守備,一等州牧那是不敢想,畢竟天底下也就是兩李一郭能達到這個級別,那說句不好聽的話,這些一等州牧都能稱之為軍閥了,別說擁兵自重,他們就是單純的重。
李淵家鎮守西北玉門關、李靖家鎮守東北山海關、郭達拱衛京師屬萬歲之軍,這一共就三個一等州牧,統領一道軍政大事,配屬給王爺管轄財務。
而洪守備真是做夢都想能再往上升一級,只要到從四到三,成為三等刺史那也都跟現在完全不一樣了。再聽夏林話裡的意思,他可能還要跳上一級,於是他好奇的問道:“賢弟,為何是二等觀察使?”
“說不好,但如果操作的好,這人就是關鍵。”夏林的扇子在手上噠噠的響:“不過我沒想到是他。”
“怎麼?賢弟認得?”
“嗯,認得。打過兩次交道。”夏林轉身一瘸一拐的往回走:“洪大哥的屁股如何了?”
“還好還好。”洪守備也一瘸一拐的走了回來:“不礙事。”
而就在他們說話之間,這安大人已經抵達了守備府,只是被告知洪守備正在家中養傷不便處理公務,需要再等待一些時日。
安大人在聽完完整敘述之後,突然在這段故事裡頭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他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誰?那個御史叫什麼?”
“哦,是從南方來的巡查御史,名叫夏林夏道生。”
當聽到這個名字之後,安大人突然感覺腦袋一陣眩暈,他恍惚一陣才算站定了身形,扶著桌子喘著好一會兒的氣之後,旁邊的守備衙門官員立刻上前扶住了他:“安大人?安大人,要不要下官去為您喊個大夫?”
安慕斯擺了擺手:“只是連日舟車勞頓,那還請案典幫我入檔吧,只要證據確鑿,辦完事情之後我也好回京城去了。”
他當然不能說自己是因為被那個夏林給嚇的,只是他真的有陰影了,一想到夏林就有強烈的應激反應,實在不能再在這個地方多待了,會死。
“那還勞煩安大人隨我去取來卷宗吧。”
而就在安慕斯打算把那蒙縣令的罪狀和口供歸檔封存時,這外頭可就來人了,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王世充本人,他是這河南道觀察使,雖然比老郭差一檔,但人家那也是牛逼哄哄的封疆大吏,除了軍制軍備不如老郭之外,其他的可不會比老郭差在哪裡,在這一畝三分地更是如土皇帝一般。
“觀察使王大人來了!”
王世充個子中等,長相威武,此時他表情肅穆匆匆而來,來到那案牘室外頭一腳就將大門踹開。
這會兒安慕斯正在準備封裝檔案,卻遭那王世充一把扯下摔在了地上:“誰讓你們來的?為何這等事不告知於我?”
那案典官員的臉當時就白了起來,他垂手躬身,說話也是戰戰兢兢:“王大人……是這位刑部來的安大人說要封裝入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