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軍費?你再給老子說這種屁話,老子就給你扔昌江河裡溺死去。”
夏林手底下有個專業的幕僚團隊,說的通俗點就是師爺窩,這就是老許走時搬過來的一堆人組成的,他們事無鉅細的操弄著整個鎮子上的衣食住行,開源節流自然也就在他們的工作任務之中。
但他們在年底核算縣內全年預算的時候,發現一年的軍費開支也太誇張了,誇張到竟能吃掉三分之一縣裡的盈餘。
如果把這些錢轉過頭用到其他地方,那些發展就不會顯得這麼捉襟見肘了。畢竟這可不是幾萬兩十幾萬兩的錢,一年浮樑的軍費足足用掉了三十萬兩!
所以他們一大早就過來提出要削軍費的提議,但被夏林指著鼻子按著腦袋給罵了一通,這幫沒眼界的東西,亂世將近,人家沒名沒分的都在削減腦袋屯兵養兵,這邊名正言順的卻還要砍軍費。
真是茅廁裡打燈籠——找死。
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幕僚團自然就不再敢做聲了提這件事了,而夏林則繼續開會,基本上來年的政策就是今年政策的延續,會有一點微調但幅度不會很大,主要是著重的需要抓一下當前居民的民生保障,比如清潔用水、用煤等問題,要從現在開始杜絕燒柴火的問題,最大限度保障整個地區內的樹木繁茂。
至於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問題,說起來也是有點無奈,就其實夏林自己在過來這邊之前也都會好奇一件事,那就是山上到處都是樹,怎麼古代冬天還會凍死人呢?
而等他過來之後他才發現自己實在是太天真了,野山上哪還有什麼樹了,別說災年了,就是平常的年景山上都已經不可能長出樹來,有樹的都是人家地主家的山,不讓人隨便上去砍柴。
現在他們的炸藥技術已經比較成熟,在湧山鄉周圍的大煤礦如今已經可以非常容易的進行挖掘了,挖出來的煤塊進行洗煤粉碎等步驟再加入秸稈碎和碳化鋸木屑,石灰和黃泥等東西組成,這樣完全可以成為低價且耐燒的優質燃料。
這東西跟鹽一樣在這是官方獨營的,而且是不允許大宗採買的戰略性物資,而自從有了這個被老百姓稱之為蜂窩煤的東西之後,再砍樹可就是要被抓起來罰了,原本已經砍空的山上早已經被栽滿了各種不同的樹苗,還有護林員沒日沒夜的巡視。
不過現在大部分人都其實還沒意識到夏林的想法,只是覺得夏林想用這種東西多賺點錢罷了,但實際上他這賣的煤幾乎就是成本價,甚至還倒貼著人工錢,因為屬於經典的民生保障專案,他是真的一個銅板兒都沒敢賺。
差不多到尾聲的時候,外頭就有人進來通報了,說是一名姓朱的老者來尋夏林。
“那老漢說,叫我對夏大人通報一聲說當年的手下敗將前來拜訪。”
夏林一聽,連忙站起身來跟著走了出去,來到衙門老遠就看到了正在那喝茶的朱先生。
“朱先生突然拜訪,倒是也不提前說一嗓子。”
朱先生聽到夏林的聲音也連忙站起身拱手道:“夏大人好些日子沒見了呀,如今倒是愈發玉樹臨風了。”
這倒不是恭維話,頂著十五歲身體時,夏林看上去還有幾分像個女孩,白白淨淨的樣子加上那雙狐狸眼,也難怪人家都說他是跟老張從一個被窩裡走出來的。
但如今二十出頭了,身體上的變化也是非常明顯的,他個頭長高了,而且線條也清晰了,一眼看著就像是那些搖晃著蒲扇的文人騷客模樣,即便是穿著官服,但能將官服穿得像時尚裝束的也僅有他一人了。
“朱先生老是夸人,真是叫人面紅耳赤。不過想來朱先生此番前來一定是有事吧,不然也不會千里迢迢跑到我這窮鄉僻壤來。”
窮鄉僻壤?
賽諸葛啞然失笑,這地方儼然就已經成為小王爺站穩腳跟的超級政治資源了,其繁華程度在幾年間儼然已經追上了那些個千年之久的大都市,這要是窮鄉僻壤,那天底下恐怕就沒有不窮的地方了。
不過這話倒也不好接,所以他索性就直接切入主題了:“夏大人,此番前來呢,倒也是應了小王爺之託,他叫我來浮樑這邊找夏大人借點東西。”
“只要不是借我的項上人頭什麼都好說。”
“哈哈哈哈……”朱先生連忙擺手:“夏大人莫要說笑了,我也不瞞夏大人,此番陛下立儲已經確定是小王爺了。”
“哦?那我可要提前恭喜太子爺了。”夏林樂呵呵的坐了下來:“還要提前恭喜朱相國啊。”
“哎呀,不敢不敢……”朱先生連稱不敢:“但此番立儲之後,陛下恐就不再過問朝政,一切都交於滕王爺與殿下主持……嘖,哎呀,我就直說了吧。殿下叫我問夏大人借兵。”
“借兵?”
“對,借兵。暗度陳倉。”
夏林眯起眼睛:“就是說殿下擔心立儲之後有人舉兵譁變?”
“嗯。”朱先生深吸一口氣說道:“夏大人意下如何?”
“那我還能有什麼意見,殿下說什麼我便照做好了。就是不知殿下要多少兵,要不要我親自領去?”
朱先生搖頭:“無需夏大人親自領兵,只需叫幾千士兵喬裝打扮成商隊進入京城安頓下來便可。”
聽到這個話,夏林倒是心裡笑了起來,小王爺的想法可還真是天真,幾千人偽裝商隊還得進京,進京還不算,還得隱藏安頓下來。
這可是幾千人,不是幾個人,說隱藏就隱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