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出來,景泰帝是很想當一個好皇帝的,但問題是他的能力著實很有限,想要玩文治武功吧,智力跟不上,想要玩權謀平衡吧,實力跟不上。玩來玩去就玩出了一個浮黨一家獨大。
最後還得是要浮黨自己整個對手出來免得勢頭過大然後中間出什麼變故……
本來說浮黨這邊跟那邊世家和趙世遠的勢力已經達成了微妙的平衡時,景泰帝宣佈自己要離京去河南道巡查,讓馬周代天子監國。
這幾乎是瞬間就打破了原有的平衡,世家和趙世遠的新勢力都覺得這下可能是完了。
但誰知道身為浮黨的馬週一上來就連三刀砍在了浮黨頭上,第一刀便是科舉的改革,那便是南北科舉的題目和卷宗不同,北方的難度降三級,南方的難度提三級。
這個政策針對性特別明顯,就是為了平衡南北學子的晉升壓力,不然再過兩年朝堂上全得是南方人。
第二條便是禁私軍,這一刀就是砍夏林的大動脈,世家本應該是反對的,但問題是他們現在也知道了,如果自己反對的話,他們可能也就拉個三五萬人,而夏林可以拉出三五十萬人。
所以這一個政策明著是砍的世家權力,但其實真正砍的是浮黨的實力,所以各大世家紛紛同意把自己的私軍給廢掉。
第三條則是砍替位制,這個政策最有趣,就是當下其實很多崗位和職位都是有替位制度的,比如父親是太史公,那麼他去世之後太史公就可能是他的弟弟、兒子或者侄子。
而馬周這一刀直接就精準砍在了這裡,把所有的替位制一刀切了,這在朝野之中引發了巨大的震動,世家陣營反應極為強烈,甚至有人膽敢指著馬周的鼻子罵他,但沒想到的是這一波馬周的援軍並非浮黨而是趙世遠所率領的年輕新黨。
年輕的官員迫切的想要晉升的渠道,但世家看不起任何考試上來的人,雙方的矛盾就在這一刻提到了頂點。
換而言之就是馬周成功的把矛盾轉移到了新貴和老錢之間。
三個政策一出,一番連消帶打,浮黨、軍閥、世家、新貴人人吃一刀,但又人人有獲利,仔細分析一圈,雖然有人會罵馬周是畜生,但沒人會說馬周是菜逼。
而在這樣的大基調下,世家的壓力無異於是最大的,因為他們幾乎是三刀全吃,但問題是他們要是不吃就會被其他兩派按著摩擦,若是全吃實力消解一半。
要人,新貴有人。要兵,浮黨有兵。他們能比的就是錢了,但當下誰都知道國庫空虛,朝廷沒錢,他們這會兒漏富,那就基本上是黑夜中的一盞明燈了。
但不漏富就要被按死。
這可真的是個舉步維艱的局面,他們現在非常恨馬周,但卻又沒辦法對付馬周,因為當下這朝堂上的三國演義,誰展露勢力誰就要被其他兩夥聯合攻擊。
要不人人都說這新黨有幹勁,世家有底蘊,偏偏就是這幫子狗日的浮黨,他孃的就剩下心眼子。
在這個局勢十分不利的情況下,馬周突然主持了一個工作會議,把所有能夠說得上話的人都拉到了一起,會議的主旨就是——朝廷沒錢了。
但這次會議馬周並沒有對任何人提出訴求,而是告知了一下當下的情況,美其名曰是讓大家都知道知道今年的形勢。
只是在這些參會的人回去之後,那各種小心思可就出來了,新貴的人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可以藉機幹他孃的世家老錢一炮。
世家的人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可以藉機拉攏一下浮黨的人,幹他孃的新貴一炮。
浮黨的人也覺得這是個好機會,這下不管是新貴還是老錢,都要吃他們大雕了……
一時之間,朝堂之上雞飛狗跳,三方勢力打得比三國演義還熱鬧,你方唱罷我登場,甚至連體面都不要了,上來就是幹。
原本威嚴的朝堂上現在就跟聯合國開大會一樣。
有一天,他們真的打了起來……
是的,打起來了。三方打了一場群架,那是雞飛狗跳丟人現眼,打得一個個眼眶確青、頭髮散亂,桌椅板凳到處亂飛,就連千牛衛負責維持秩序的統領都吃了一電炮。
百姓都以為他們衣冠楚楚、高高在上,但偏偏就是這高高在上的一群人就在這金鑾大殿上來了一場酣暢淋漓的Winner winner,chicken dinner。
而這一場群毆導致半退休狀態的滕王爺重出江湖,直接把帶頭的十幾個人全部拎去太廟跪著去了。
第二天再早朝時,這幫人袖子裡可就藏上東西了,各種奇怪的武器都帶到了朝堂上來,皇帝在的時候他們可不敢,但現在他們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