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錢,其實是一門藝術也是一門手藝。
大部分老百姓以為花錢就是吃好的住好的,蓋最貴的被子穿最貴的衣服睡最靚的妞兒,但其實這些能花多少錢?
皇宮一日的消費包括吃穿用度、宮女侍衛和維護費用,一日的花費大概是五千一百三十五兩銀子。
這就已經可以說是頂級消費了。而這還包括了各種中飽私囊和貪汙腐敗,一年下來大概是一百八十萬兩左右的花費,這是一整個皇宮的花銷。
而夏林修了一條路,從浮樑直通臨安,這條路開工四年,至今還有四十里左右沒有修完,前後花費是一千八百八十二萬兩白銀。
預算則是兩千四百萬兩,也就是說這條路可以說是真正意義上的寸土寸金。
當然這麼昂貴的原因是這條六百里的路是這個時代最牛逼最先進也最他孃的寬並且是遇山開山遇水架橋的第一路。
八車道全水泥路,其中光是修路的人就多達兩萬人。
但如果這裡光考慮消耗,那就太單一了,首先這一條路帶動了兩萬人的就業,並且帶動了這條路周邊的產業改變和商業模式的改變,還有這條世界上第一條近乎筆直的道路為這個時代打了個樣,並且還能直接連通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HZ將整個水陸運輸進行併網。
大運河連通這條路,然後沿著九江航道一路分散到嶺南道中的廣府、泉州,讓海上絲綢之路完成閉環。
花了兩千多萬兩,盤活了嚐嚐的一條生活帶,惠及上千萬的人的民生,還有就是每年商貿帶來的源源不斷的物資與資金。
三橫三豎中的第一橫,一旦貫通不出兩年大家就能知道要想富先修路到底是為什麼了。
當然了,這離夏林終極目標中的七橫八豎公、鐵、水三網並行還只是萬字書卷的一個標題,但所謂萬事開頭難,只要有了開始,腳步不停下,那就終有一日能夠抵達彼岸。
而現在,夏林想要李淵幹同一樣的事情,修橋鋪路,基礎建設。這都是極花錢的事情,大多數時候根本不可能調動。
但做事情嘛,講究的就是一個恰逢其會,哪怕李淵那邊請了神仙過去當幕僚也絕對不可能猜到夏林其實是想要李淵花錢完成北方地區的基礎建設吧?
當然了,淺顯一點的就是夏林想往李淵那邊賣材料賺點錢來用用,終究還是各取所需嘛。
暗度陳倉對不對?好像在這裡就這個比較貼切了。
就如杜如晦所說的那樣,不管夏林有什麼意圖,他們首先要擺脫掉眼下的難題,不管未來會中他什麼計,如果連下個春天都過不去,那還談什麼博弈。
“王爺,稱帝吧。”
杜如晦突然仰起頭看著李淵:“臣以為,當下乃是最好的時候,即便景泰帝就在洛陽,王爺稱帝也是恰好的時候。”
李淵的腳步一頓:“為何如此說來?”
“天時地利人和。”
杜如晦這人性子極為果斷:“臣之前便想今冬是最好時機,但恰好此時西北出了這些事情,臣絞盡腦汁說如何將這個處置好,現在這一封信便讓臣茅塞頓開。若是陛下當下稱帝,乃是最佳時節。”
“那四十萬大軍就在眼皮子底下!”
“臣以為這封信之中還有一份意思,那便是那四十萬大軍恐怕都是繡花枕頭,能退不可進。”
“何解?”李淵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著對皇位的渴求:“你倒是說來聽聽。”
“陛下,臣以為那四十萬人本就是失去土地之流民,當初夏道生能如此迅速的拉扯起這些人,恐怕就是許諾了土地,否則若他們真的有心為戰,如今西北如此混亂他們為何不趁機上前?而景泰帝似乎也沒有開戰之底氣,倒不如我等一鼓作氣,先稱帝便是。”
“不可。”李淵擺手:“時機未到。”
“陛下!等不得了,若是等中原完全落入他人手中,我等就更無機緣了,不如趁著當前那頭應接不暇時稱帝,將木刻成舟!”
杜如晦的話叫李淵著實動心,但一想到他當下手頭上的難題,他心裡頭就透著一股子憋屈,他不敢……
杜如晦知道李淵的性格,再也沒多說什麼,拿著夏林的信就告退了,李淵一個人站在那臉色陰晴不定的想了許久,但就是沒有決心……
然而就在三天之後,一件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事發生了,景泰帝的檄文來了。
那聖旨上的檄文和那高高在上的語氣,字裡行間都透著一股自覺牛逼的味道,李淵都給聽愣了。
什麼叫自解兵權,上京述職?
什麼叫自請罪狀,戴罪之身?
什麼叫亂臣賊子,順應大流?